电驴子开过去了,马大炮边上的一个警察,瞅着地上大滩的酒渍,担心的和马大炮咬耳朵:“这玩意儿,真的会炸?”
马大炮一心想偷懒不动,一撇嘴,小着声:“要是不通风的地方,难说!可这儿,大开大敞的,怕个屁!”
那人白了马大炮一眼:“命可是自己的,小心点好!”
“咋小心?往上铺盖沙土?谁去挖沙搬土?你去?”
那人也是个懒怠动的,“老子才不动呢,要不,”那人一指还在关前整理车马收拾破酒缸子的黑子:“是他的马惊了,洒了这一地,叫他搞!”
马大炮是连叫人搞都懒:“他就一个人,又没个工具,这得搞到多早晚?搞开了头,说不准就要咱们看着他,看到搞完为止!”
跟着就不耐烦:“都说了没事,酒这东西,挥发得快,一会就没了,再说了,一会就换岗啦,咱何苦多那个事辛那个苦呢!还嫌不够累?从早上站到现在,还得再站半小时才能去吃饭!”
然后一指刘光祖他们出城的方向:“人比人气死人,都穿这身衣裳,可人家是总部的人,有电驴子骑不说,活计也轻松自在,到处晃晃,想坐就坐,想站就站,打个转就可以回去复命了,哪像咱,这般命苦,得在这杵上大半天,还一步都不准离开!”
马大炮和他的同事这么说着,两人自然而然的,都转头看了城关外一眼,只见那电驴子已经开出去老远,停在那堆子载客马车扎堆的广场上,人也没下车,就刘光祖坐在车斗里,对着边上的几个人在指手划脚,看样子,是正在对几个车把式进行盘查和问讯。
车把式迎来送往,见人多,马大炮觉得,总部的人对那些人进行盘查和问讯是正确的,他相信,刘光祖他们,必是奉其上锋之令,去对那些车把式进行盘查和问讯,只是这连车都不下,这是还要赶着上哪呢?
就在他们转头看去的时候,电驴子那边似乎问讯结束了,重新启动,向东南方向开去。
马大炮转头对自己的同伴挤眉弄眼,带着点煞有介事和故弄玄虚:“瞧见没,盘查什么的,也就是装个样子,接下来,他们要去干啥‘正事’,你能瞧出来不?”
他那同伴不满的白他一眼,鼻孔朝天,虽仍压着声音,却是一副老子无所不知的模样:“别隔着门缝看人——把人看扁了!你消息灵通,我也不孬啊!嘿嘿,内宾升,去收孝敬的,我没说错吧!”
马大炮咧嘴笑:“行啊你!”
跟着就又瞅了一眼那电驴子远去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嫉妒:“看那方向,必是去内宾升设在东头的鞋厂,那厂子的经理,和他们的头头是亲戚,向来就是他们罩的,咱是想捞点油水都不成,妈了个巴子的!”
马大炮和同伴小声议论的当间和之后,大东门门里门外,“发生”了很多事。
在电驴子顺利出城的之后,王志军很快就从魁胜轩里走了出来,在街边叫了辆黄包车,或是有什么急事,那黄包车夫是一溜小跑,往西而去。
拉黄包车的黄包车夫,是刘襄理的那个伴当,“木头”已经顺利出城,下来,他和王志军的任务,是接应还在天桂茶园里的包永元!
而坐黄包车抵达大东门附近的刘襄理,从大东门关卡出了城,到大东门外广场,“雇”了胖子刚回空的“载客马车”,向东南方向而去,和刘光祖他们开电驴子去内宾升,走的是同一条路,实则是为他们殿后。
而原来在房顶上的李阎王,人早已经不见了。
连最慢的黑子,也已经收拾好了车马,出城“回家”去了。
事情看似繁复,其实此时距刘光祖、于玉泉、包永元他们三人将电驴子开到天桂茶园门前“借厕所”,才过了半小时左右。
电驴子出关卡前,因为紧张,每一分每一秒,胖子都觉得难捱,比胖子觉得更难捱的,是梅子瑜。
但整个行动中,担惊受怕时间最久的那个人,却是包永元!
三个警察到天桂茶园“借厕所”,其中的一个,进去的是包永元,而出来的,是梅子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