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远翻跟斗,一下踩空,掉进了一条石缝里。
当时,发现脚下是虚的,立即就提气跃起,可天黑看不清楚,脚蹬处以为是边壁,可那儿只是野藤茂盛处,还是虚的,加之连轴转了几天没睡过囫囵觉,人没有状态,身子不听话,蹬不实抓不牢,人就摔下去了。
到底是练过的,那坑可不浅,但在林有赶到之前,志远就已经自己爬了上来。
两脚烂泥,一身腐臭味!
身体几处擦伤,最重的一处在左肩,那石缝是个V字形,还挺深的,边壁石头又是粗粒结构,衣服都磨烂了。
林有忙不迭的帮他清理、包扎,这就是无妄之灾,这会子,边上没别人,林有忍不住轻声数落志远:“能和老爷子重新团聚,开心坏了是不?开心就认呗,装什么大尾巴狼,非得我走开了,才来又蹦又跳,结果,摔沟里了!”
跟着就是埋怨他自己:“我真是昏了头了,能回老爷子身边,是哥儿最看重的事,我就应该料到哥儿那淡定是装出来的,我一走开,还不定会怎么发疯呢,果然!”
出糗出大了,还被林有看破,志远好不尴尬,有心辩白两句并让林有帮自己保密,可想想还是不言语了,不但怕越描越黑,还怕总装洋蒜被别人不齿。
到了和李阎王及黑子约定好的时间,月色下的山下大路,仍旧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压根不见他们的人影,志远渐渐坐不住了,林有便一个唿哨把胖子叫上山,让胖子照看志远,自己去前哨查看并准备接应或是应变。
胖子上得山来,看到志远受伤,紧张得不得了。
林有告诉胖子:“是我不好,没瞧科哥儿人已经累惨了,还要他一个人在这放高哨,哥儿人勤快,还左右巡视,结果,人掉沟里了。你好生的照看哥儿,别再让他乱走动,我到下面瞧瞧去。”
胖子点头。
志远没言语,但看向林有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格外的明亮!自己掉坑里的原因,他压根就很清楚,刚才还埋怨自己来着,可他却如此的知心,前有为自己去求三大爷,现在,又主动的就替他在人前遮掩,还把错,全揽在他自己身上。
临走前,林有对胖子示意,胖子一点头,把自己的对襟衫给脱了下来。
志远坐在地上,左膀子上包扎着林有为他常备的那条白毛巾,身上则披着林有脱给他的上衣。
林有把胖子的上衣,替换下自己的上衣给志远披好,然后穿上自己的上衣,下山。
志远目送他的背影,感激之外,眼里还有赞许之意。
有哥给自己披衣,是因为天黑风凉,自己还刚受了伤;而有哥一定要穿上衣服才下山,是因为若无那深色的外衣,身上只剩下白小褂且露肉,不利于隐藏,万一碰到人,不好藏枪不说,衣衫不整的,还不好和人周旋。
手下如此知心,还细致严谨,这是东家之福。
李阎王和黑子,终于到了。
游离在路边高粱地里的林有闪身出现,挥舞着胳膊,好让李阎王他们看到他。
见了面,林有紧张的问:“咋来晚了?带包永元出城不顺利?”
李阎王比他还紧张,不回答,先反问:“哥儿呢,可好?这一路,没出什么岔子吧?”
“好!我们这边,一切顺利!”
李阎王大松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感觉整个人都松快了:“那就好!我这边,也一切顺利!来晚了是因为黑子这马车因惊马翻过,有只车轱辘轴套松了,走起来有响动,想着从城里过来这边不能招人眼,这车又还要跟着他们一起南下送木头入关的,就找了个大车店,把车修了修。”
“哦!那就好!”林有也大松了一口气,手指一个方向,要李阎王他们先把马车,赶到那里的乱草丛里隐藏。
林有一边牵着马往草丛里走,一边压着声音告诉李阎王:“你和黑子,不用护送木头南下了!他们那边,顾忌着保密他们的交通线,不让我们这边的人护送,一个小时以前就已经走了。”
“哦?”李阎王拧着眉:“哥儿的心思我们都明白,梅子瑜事关李家安危,必然要把事情做好做彻底才放心,哥儿肯定是想我们护送的,可那边就是不开面?”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