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辉惊讶的看着志远,性命攸关啊,哥儿咋看上去一点都不惊慌呢,甚至于一直在给李熙揉按手心劳宫穴的动作,都没有停顿过!
仿佛是回应朱厚辉的疑问,志远抬起眼看着他,虽然眼里布满血丝,可依然双目炯炯,那份沉着与冷静,看得朱厚辉暗暗心惊,除了钦佩,还有一种对志远必须刮目相看的觉悟。
“辉叔,姜恩之身边,现在是不是有我们的人,可以随时取他性命?”
朱厚辉惊讶得说话都有点不利落了:“哥儿……你……你怎么知道?”
“非如此,爸不会为了我能专心应付坂口,而忍隐到现在!”
哥儿真是聪明!
朱厚辉看着志远,眼里是个大写的“服”字!
志远看朱厚辉的眼光,变得更有力道:“辉叔,事情的经过,你知道些啥,都告诉我!”
朱厚辉略一犹豫,就开了口:“说起来,亏得东翁以前广布恩德,不然,只怕事情出来了都还不知道!佳木斯的马玉川,想必哥儿一定还记得此人,此人受东翁恩惠,在哥儿为李阎王和佳木斯的郑家释仇时,曾经帮过哥儿大忙。”
志远点头。
在佳木斯开设元隆绸缎庄的马玉川,不但尊李熙为恩人,经释仇一役,和志远也已经是朋友了,志远还将有可能能让李阎王收敛狎妓行为的一个叫春桃的女人,秘密的接到了佳木斯,让她跟马玉川学习绸缎铺的经营之道,以期将春桃变成个又体面又贤惠,能让李阎王动心尖子肯与之成婚的人。
朱厚辉说开了,志远才知道,原来马玉川有个儿子,曾留学日本,回国后,在几年前,就已经经由李熙的介绍和关照,进了哈尔滨的一家日资报社当记者,那家报社与日本关东军关系密切,是其喉舌,三天前,他接到一个紧急采访任务,就是要他立即赶往富锦,采访刚刚投降的“胡匪”,说那人叫姜恩之,是富锦宋世安匪部的二当家,是个‘大人物’,日本人要把他竖为“弃暗投明”的典型。
宋世安曾经是富锦县长,听说在任上,曾经为难过开设大丰厂的李纳李善德,马玉川父子,并不知道志远与宋世安的真实关系,但都对新闻消息有足够的敏感度,及时通报相关的消息,亦一直就是他们回报恩人李熙的一种方式。
就这么着,关东军在富锦偏远山区正极机密的进行的“讨伐”行动,被李熙得知!
志远问朱厚辉:“宋世安的密营被日本人扫荡,是三天前,那么,姜恩之带人投降日本人,是什么时候?”
“也是三天前,日本人攻进密营是一大早,姜恩之投降是当天的傍晚,是跟着宋世安败退到鲤鱼峰的时候,据说是姜恩之认为大势已去,而日本人又一再喊话说‘满洲国不杀投降的人’,姜恩之想让宋世安投降,‘让弟兄们有个活路’,两人意见不一起了冲突,姜恩之先是假装顺从宋世安,之后就找了个机会拉上自己的心腹转身下山,向日军投降。”
“在姜恩之身边我们的人,是那个记者,还是个什么人?公门中人?”
朱厚辉眨巴下眼睛,有些事上,他还是必须有所保留的:“哥儿,这个,你别问。”
志远看着朱厚辉:“温叔呢?他是正护着妈和大姐躲在外头?还是已经赶去了富锦?”
朱厚辉闭着嘴巴,志远就已经有了答案:“如果我没猜错,温叔应该是去了富锦,姜恩之身边虽然是有我们的人,可只怕是不方便的动手或是动手有较大的风险,而温叔去富锦,他的任务,一定就是要姜恩之的命,因为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哥儿聪明!”说到这份上,朱厚辉也就直接认了:“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