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还说,这两年,我虽然不痛快,李熙也没好到哪里去,装模作样惯了,结果孩子说他姓杜,也只姓杜,他也只能忍着,连重话都不能说。孩子又身子骨软弱,三天两头的生病,李熙也没少为这个头疼,不知花了多少钱财心机,遍寻名医,为照顾孩子更是不知熬了多少个通宵。这些都罢了,最要命的是孩子抗日,为大义一直在行险,步步惊心,李熙担惊受怕之外,还要使出浑身解数来帮孩子兜着底,相比之下,他比我更不得安生。三哥说,纵我有多少不痛快,老天爷都替我怄了李熙了,要我不必再耿耿于怀,看孩子份上,对那李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再针尖对麦芒,让孩子夹中间为难。”
老和尚笑呵呵的给海山凑趣捧臭脚:“可不是!文秀说得在太对了,海山啊,那李熙,是明占便宜暗吃亏,孩子在他那里,不是生病就是折腾,他哪里是享受?天天担惊受怕的,压根儿就是活受罪!远儿在你这里,是来报恩的,在他那里,是来讨债的,哈哈!”
不料海山却是鼻子里一哼:“你和三哥都一个调调,老子怎么痛快你们就怎么说,想忽悠老子和那李熙和好?哼,没门!别说李熙辛苦,那是他夺人独子的报应!老子对他,没有耿耿于怀,是压根就瞧不上他那副德行!”
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会这样?虚云一愣,然后满心的失望:“孩子不肯舍弃李熙,你又不许他兼祧,那这就是个死结,孩子这辈子都回不了家了。”
“谁说的?!”海山眉毛一挑:“老子不会和李熙和好!更不乐意那臭小子兼祧两家!只是那臭小子入继李家已经是生米煮成了熟饭,日后我许他回家后,他在我跟前尽孝外,要去看李熙、孝敬李熙,我都不拦着,若李熙那边闹腾,或是孩子过意不去,非想要我许他兼祧两家,那我也随他!李熙要是来家,老子不会为难他,只是,我不会给那李熙好脸色,更不会主动的去巴结他!”
虚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啥?我没听错吧,你……你真的许孩子兼祧?”
海山是什么人?一言九鼎!还用问吗,这当然是他娘的真的!
“老天!那孩子是真的能回家了!”一念及此,虚云兴奋得气都有点喘不顺:“海山!庆老三到底和你说了些啥?你又是怎么想通的?”
海山沉默了好一会,才幽幽的道:“那李熙,老奸巨猾之外,搞情报的能水,还真不是吹的,听三哥说,木头那边的人,得益于李熙颇多,还说我若原谅了孩子,也可适当让孩子跟在李熙的身边,因为李熙,对孩子义举的帮助和护持,能水比我大,有李熙助力,孩子能为国家民族做更了不得的事情。我是瞧不上李熙,但只要他真心的为国家和民族出力,看在大义的份上,我不会再和他计较以前的事!”
“大方!”虚云对海山一竖大拇指:“为大义而大恕,更是大气!”
“先生过奖了……”
海山的眼神,突然的就有些复杂
大义之外,是不是还有些什么别的?
有的!只是海山不想说出来。
除了大义,还因为那李熙,待孩子确实是一片真心,这一点,海山嘴里不认,可心里,是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