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五,满城飘粽叶糯米香,却因为赵琦待职在家,弄得赵府上下无心过节,光忙着猜主人是不是官路到头了,
节南正想着可以溜出去,桑浣居然亲自送了粽子来。
“柒小柒呢?”浅春浅夏和碧云她们在院子里染布,桑浣能放心问节南。
节南笑笑,“她给年颜抓药去了。”
桑浣蹙眉又挑眉,“这么好?”
节南本不想多说,但嘴一张开就蹦字,“年颜对我姐妹俩是该死,对师叔却是左膀右臂,不看僧面看佛面,而且年颜要死也得死在小柒手里。”小柒有多喜欢借药来整治人,她这个中毒的最清楚。
“你嘴皮子不逞强才会死。”桑浣骂完,锁紧眉头,“芬婶她们在城郊一间农舍出现,年颜夜里探查时却被人打成重伤。我再探时,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但据年颜的表述,我感觉对方与守卫簪珠儿的那些人的路数有些像,尤其也戴兔面具。”
节南心头一愣,表情懵懂,“兔面具?”
桑浣想起自己没跟节南说过,“我杀簪珠儿那晚,有个戴着兔面具的高手,本以为是王家雇来的,想不到年颜又遇上,那就不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么简单了。”
节南总不能说自己一文钱没拿,“姑母接下来如何打算?”
“找不到芬婶她们,洛水园这条线废掉,这么大的事一定要上报。”桑浣神色烦躁,“皇上命吏部彻查工部所有人,但凡乌明起用的官员或匠人,当即勒令解职,接受调查。要不是谭计等人与乌明的关系都不错,由谭计挡在最前头,赵琦恐怕也要降品阶。里里外外乱得一锅粥,每日提心吊胆等着赵琦回家,就怕还有更坏消息。这种时候礼部居然把洛水园的仙荷发派过来,简直还嫌不够乱。”
节南稍怔,心思转得极快,笑道,“姑母可以放宽心了,姑丈不但没事,说不准还要升官了。”
桑浣问为何。
“仙荷到了年龄,又不当红,要么许人,要么卖掉,要么再分派。分派到朝臣家里可一点也不随便,要看品阶和官俸。这当口,仙荷被发派到家里,不就是上面看好姑丈的意思么?”
桑浣听了节南的解释,一边暗道这丫头机灵,一边不甘示弱,“赵琦老实为官,平时谨小慎微,和乌明私交不深,顶多就是些场面上的应酬,并不怕吏部审查。我只烦这会儿事多,偏偏仙荷过几日就要进府,所以跟你啰嗦几句罢了。”
节南淡淡笑着,“只是我虽明白师叔,门主不明白。要是师叔只报坏消息,门主会质疑师叔办事的能力。毕竟您杀了羌掌柜,而羌掌柜是金利泰和的人,不管理由是什么,金利泰和不会高兴。洛水园一条线被废,尽管当初这条线全靠您打通,后来是羌掌柜不得力,但恐怕门主会让您承担全部责任。”
桑浣其实也是担心这个,不由眯眼,“你为我想得真多,看来也帮我想了法子?”听听无妨。
晨光照着水亮的彩布,映得节南那双叶子眼光华四溢,“师叔别问我,我只觉这回并非师叔的过错,甚至没有过错,在御史台,刑部,郡衙三方一齐清理洛水园之前就把线人撤出,避免神弓门暴露——这叫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