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平的手还没碰到赫连骅的衣服,赫连骅一个大甩袖,竟将吉平挥退三步,随即就往节南奔来。
他一边奔一边,“桑大天是你什么人——”
节南冷眼看着赫连骅气势汹汹,但喊一声小柒。
赫连骅一个啊字还没出来,就觉什么东西飞进自己嘴里,来不及往外吐,居然在舌头上就化成一口苦酸苦酸的水,直接滑下喉头。
他双手立刻环护着脖子,顿住身形,“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节南问小柒,“你给他吃了什么?”
小柒笑嘻嘻,“软筋散啊。”
赫连骅狐疑,“软筋散不是这个味儿,碰舌头就化,苦酸的。”
节南呵笑,不知这笨蛋吃过多少回软筋散,对味道还能挑剔。
小柒笑得有些化鬼,说话带着森森凉气儿,“是不太一样,普通软筋散没解药也死不了,我这软筋散不但遇水则化,遇筋则烧,便是你钢筋铁骨,也能烧缩了,七尺男儿变三尺小儿。”
赫连骅听得骇然,却不想示弱,“少来这套,这种软筋散我听都没听说过。”
小柒鬼相出现,“那是,吃过的都没命说,没吃过的自然也没地方可听说,你有遗言就快交代,一刻后起药效,服解药也没用了。”
赫连骅将信将疑,随即望向王泮林。
王泮林却问节南,“要拜堂的时辰了吧?”
节南听爆竹放了十八响,“是吧。”
王泮林就往门外走去,“小山,给我带个路吧。”
节南跟从,主随客便。
仙荷但问,“六姑娘可要我跟随?”
节南不回头,只吩咐,“你留下,万一小柒不给解药,你帮着她挖坑埋尸。”
仙荷笑答是。
王泮林和节南走出老远,青杏居里悄声无息,却见一片云花遮了月,一阵凉风消暑意,恰好月黑风高。
“燎四王子没有让我爹买粮食购兵器?”听了半天,说了半天,只有这件事最要紧,节南需要问清楚。
王泮林信步安然,“我也觉着其中有异,不过这要赫连骅的话可信。而即便赫连骅可信,燎四王子是否可信,也不能得知。你曾在北燎待过几年,依你所见呢?”
节南垂眼沉吟,随后摇头,“神弓密司,属燎帝直管,而且门里分工明确,我随师父一直待在器胄司,对几位王子的品性所知甚少,只知四王子民心所向,燎帝曾与韩唐大人商议过废除长子继位的大统,也是属意四子。然而道听途说,谁知道究竟为何呢。自古从今,想当皇帝的人,哪有全然无野心的?不会使手段者,又怎能一步步靠近龙椅?不过看那人几分为一己私欲,几分为天下百姓,能聚忠臣良将,还是让奸佞小人包围,供我们这等闲人瞧好热闹或坏热闹,仅此而已。”
王泮林笑,“小山当得某的红颜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