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南想着刘彩凝和王五这一对,有点走神,再一上车就瞧见赫连骅那张土黄的脸,脱口而出“什么人?”
赫连骅瞅节南一眼,奇道,“你在说笑吗?”
节南失笑,“走神了,突然跑出一张掉土渣的脸,一时哪能想起你来。”
赫连骅歪皱半张脸,“听说安阳王氏美男众多,所以你这是进了狐狸窝,被迷得神魂颠倒?”
节南坐下,双手拢袖,“美男一个未见,倒是瞧见了不少美妇,不过说了你也不认识。”
赫连骅抬眉,土黄的脸色挡不住他的自信,“适才看到你同萝江郡主一道走出来。郡主今日带了八名侍女,还有一干全副武装的王府侍卫,不像寻常走访亲戚。郡主的丈夫刘睿,是王五新妇刘氏的堂兄,娶郡主之前刚纳了他母亲娘家侄女薛氏为二房。我想郡主找来,八成同这个薛氏有关。”
节南并未显得好奇,“洛水园各路消息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确实不错。”
赫连骅没有否认,“刘睿在成亲前一晚洛水园里款待朋友,喝得酩酊大醉,无意间将纳妾之事说漏了嘴。难道郡主打算立威,来找安平第一美人当传声筒,给她婆婆提个醒?”
“那倒没有,就是薛氏有了,躲在刘彩凝这儿养胎,郡主不容,来抓薛氏回府。薛氏不肯,还好王老夫人出面,答应会帮郡主解决。”节南简述。
赫连骅一时改不掉洛水园里养出的包打听习气,“郡主想如何?”
“这胎不能留就是。”节南轻描淡写。
赫连骅此刻虽然女装扮相,毕竟是男子实质,乍目吃惊,“妾生子罢了,何至于威胁到正妻,下手这般狠绝。”
节南一笑,“这就要看怎样的妾怎样的妻了,母凭子贵毕竟屡见不鲜。郡主是炎王府独女,她与郡马之子将来有成为世子的可能,自然重视长幼排序。薛氏的头胎要是儿子,郡主怎能容得下?即便是普通官户,妾抢在妻的前头生子,也是不妥的。”
“换做是你,也容不得?”赫连骅看来,那一支青剑起如万马奔腾,收若蜻蜓点水,桑节南只怕远不止脾性顽劣。
“等我嫁个有妾的相公才好说,但我亦不觉得萝江郡主的做法有何不对就是了。”心思一转,节南打探,“刘大公子原本要考进士及第,突然做了郡马,酩酊大醉之时可说过原因?”
赫连骅不以为意,“不就贪图皇亲国戚?高兴才喝得烂醉,大手一挥说炎王府付账,开了二十坛五十年老陈香。还有,他那晚招待的都是都城里声名狼藉的公子哥儿,一窝子狐朋狗友。起先当真看不出来,刘大公子正襟危坐,跟他们格格不入的。”
节南越听越奇,却让赫连骅一句“你对刘大公子那么关心”打消继续追问的念头,“九公子不该把你弄出来,跟着我大材小用。”
洛水园适合赫儿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