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那么复杂!
良姐姐手掌一摊,没有暗器,只有一只药瓶。
和希姐儿方才拿出来的,一模一样的药瓶。
“一个八岁的孤儿,要养活刚刚出生的妹妹,还有他自己——”轻掂药瓶,良姐姐面色凉白,“即便当上良姐姐这么些年,却无一日不技痒,已经变成了病。所以,偷这么个小东西,并不是太难。”
王泮林坐着没动,不担心打起来,只担心打不起来,但那只瓷瓶还真是大麻烦,“小山莫冲动。”
年颜似乎呼吸不畅,一连换了几口气,才说得了话,“阿良走到今日实属不易,本来就无需对我心软。我此生能交上你这个朋友,谈天说地,斗琴斗棋,已经满足。”
良姐姐突然收紧了手,眼底浮光,声音也收了紧,“原来你也会花言巧语,只是还不如不说,因为我最听不得这等虚伪的话,恨不得烂掉自己的耳朵,再也不用听进去,恶心了自己。”
说到这儿,良姐姐打开药瓶,倒出那颗解药,手移到地炉旁,“说,我妹妹在哪儿?否则,你拼了命保护的师妹难逃一死,而我中得只是赤朱,运气不好,都能比她多活几年,更何况运气好的话,看得到自己年老色衰的那一日。”
原本明暖的屋子,怨气,怒气,恨意,情意,泛黄的愉快记忆,新鲜的残酷现实,一时乱窜,但没有王泮林和节南什么事,两人相对,心却合一,皆安之若素。
节南再次坐了下来,在年颜下首,就像很久以前,叫着他年哥哥,等他拿小点心给她和小柒的时候。
“年颜,是时候告诉我了。”但她已经喊不出那一声年哥哥。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永远不能恢复如初。
年颜没看良姐姐,仿佛根本不在意那颗药丸,但对节南点点头。他的神情仍呆板,永远缺乏生气的一张脸,令世上多数人却步,他自己又将愿意亲近他的人推远,因此孤独无尽。
有一瞬间,节南感觉年颜身上有师父的影子,但年颜开始说话了,所以她没能捉紧,如同心中刚刚溜过去的一丝悲怆,想不起那是不祥。
“我是柒珍的大弟子。”
第一句话,就轰得节南脑子里嗡嗡作响。
年颜却不给节南发问的机会,“师父蜻螭剑主之名正盛的时候,很多人想拜他门下,他只好说不收徒,故而不曾提及我。没多久,师父突然退隐江湖,加入神弓门,并无意带我,是我自作主张,瞒着师父成为神弓门弟子,师父虽然答应我留在门里,却还是不说师徒关系,让我自己闯。因此隐弓堂吸收师父,也不知此事。”
“所以,师父其实是隐弓堂的人。”惊到极限,突然心静,节南的脑袋开始正常运转。
“是,因为师父对神弓门期望太高,但无力改变,又以为隐弓堂是一群满怀正义,想要改变乱世,为天下人争取太平的同道中人。”年颜说到这儿,居然还笑了笑。
无奈,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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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第二更都会比较晚哈,亲们不要等,早早睡觉,明天再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