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们快看啊这傻子爬着拜堂呢。”
“有意思,这傻子还是挺想拜堂的嘛!”
“想想咱山里人多少光棍,他大概是知道娶了老婆不容易,这会儿在对慕家大妞示好呢!”
“哎呀傻子,呆会儿可别在洞房里苦啊……”
“哈哈哈哈……”
众人越说越乐。红装的新娘,喜帕下的双目却愈发冷硬。
就在这时,本走在前面的新娘,步履一顿。
在众人屏息间,喜帕红纱下,那太息般的目光扫过众人——
这样强大的气场让人心惊。
那些村民被这冷锐的目光一扫,竟自觉闭了嘴。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迈着步子朝那向她艰难爬行的少年走去。
她缓缓伸出素白的手将少年扶起,而后握住他的手,使力支撑住他。
她帮他,无关风月情怀。而是,不想让这么多人看她笑话。
而慕风烟不知,此刻朝他伸出援手的她,早已刻进了他懵懂的心里,他觉得这个人,被爹称作他妻子的人,对他极好——
一礼,拜敬高堂。
二礼,拜敬天地。
三礼,夫妻敬拜。
喜堂之上,各怀心思。
她可不想管他们的心思。她只知,她今日受多少屈辱,来年她便要身披多大的荣耀。在她眼中这些人不过蝼蚁。
吹打声中,喜婆子牵着她进了洞房。
乡里皆知慕家养婿是个傻儿,也没有闹他洞房的必要,大伙儿邀了慕家长子喝酒去了。
村妇们坐在一起说起了家长里短。
为走形式不让人怀疑,慕风烟和慕九被关在了一起。慕老爹同慕老娘说好,等宾客散了就让两人各自回房。
洞房里,应该说是慕家长女的闺房里。
慕风烟坐在床榻前,而慕九就坐在离她不远处。他一直凝视着慕风烟,安静又乖巧。
待慕风烟察觉到慕老娘和慕家长媳已走远了,她才揭开喜帕,露出那一张极好的容颜。
慕风烟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慕九,而后径直朝妆台走去。
慕老爹和慕老娘不愧是对这大女儿疼爱有加,山里猎户的女儿竟给安置了妆台,活像是县里的小姐。
妆台上那面铜镜极其醒目。在原主的记忆里,铜镜这种东西在他们北方边境小镇,甚至县老爷的女儿都未必有。
听人说这面镜子是外公送给慕风晴的及笄礼。而慕风烟对这外公是一点映像都没有。
慕风烟望向镜中人。她生的清雅,不及慕家长女的妩媚与明媚,清冷中竟带着一丝浑然天成的高……贵?
风烟皱起眉。她无法在这张脸上找到与慕家夫妇相似之处。慕家长女像慕老娘,故慕老娘疼她疼的跟眼珠子似的。
而她,既不像爹也不想娘。难怪爹娘无亲,兄弟不爱。
慕风烟将铜镜放回原处。
将残破的簪子从发髻上取下,毫无留恋的脱掉一身喜服。
她转身望向那哥容貌绝美的少年,一双清冷的眼,阴鸷的目光落在他的眉眼处,想要将这人看个穿透——
他懵懂、痴傻、憨态毕露。
除了一张绝美的脸,他的十指痉挛,四肢肌肉萎缩无力。
“姐夫?”慕风烟眯着眼试图试探他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少年望向她,眼神清明的无一丝杂质,他不懂她说什么,不懂什么姐夫,只知道她是他一生一世想要跟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