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叫你爹娘来吃完饭。”慕风烟追出去道。
梁猛回头道:“好的。”
姚大娘因着慕白平平安安回来,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同吕大厨做几个复杂的菜,还把后院的乌鸡杀了一只。
“我知道的婆娘,慕白喜欢吃豆腐,我今日做一道你们没吃过的豆腐,是我们南边专给娃娃吃的。养人。”
吉星镇吉星河。
今日祓禊沐浴的人特别多,一路走来,张甚只觉得好地方都被占完了。
张甚、林洛地乙带着慕白几个一路走,一路寻地方。
张甚道:“往上游走。”
地乙皱眉点头:“我也不想在下游泡旁饶尿……”
几个黑衣属下俱抿嘴笑。
走至上游某一处,果见没人了,地乙和林洛放下手中的盆具已开始脱衣裳。
几个黑衣人也很麻利的把衣服脱完下了水。
张甚慢悠悠的脱掉皂靴,而后解开外裳,最后脱的只剩一条绔裤后望向慕白道:“脱啊,莫非你到现在还怕水。”
慕白慢腾腾的解衣裳,觉得风有些冷,他瑟缩了下。
张甚笑道:“泡一下,冻不死你的。”
须臾,几个人都至河中,慕白惊奇的发现河流的水是暖的。
地乙笑道:“吉星河是从星山流出的,按理这不算是河,应该是温泉。”
地乙边边搓澡,男人们都将健美的身躯暴露在外,当然还包括令人羞耻的那物。
只是几人搓着澡,并没有注意慕白清澈的目一瞬不移的盯着他们大腿瞧。
张甚眼利发现了,掬了一掌水朝他泼去,笑道:“慕白,你瞧什么呢?”
“哟,想不到慕白竟是匹色狼。”林洛也大笑起来。
慕白不懂他们在什么,从水中站起来,也学着他们反过手拿汗巾子勒背。
他一站起来,大腿就露出水面。
六裙吸一口气,盯着慕白某处,眼睛眨巴了数下。
林洛给地乙一拳,伸手去探地乙某处,惊道:“我,他比你的还……吓人。”
地乙一听顿时明白了,掬起水泼向林洛,给了林洛一掌。
几个黑衣属下也笑道:“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咳咳咳。”算他们以往都差点以为慕白是个柔弱书生……没想到是匹猛狼啊。
林洛朝慕白游过去,勾了勾手指。
慕白一愣,望向林洛。
林洛贴了过去,在慕白耳畔声道:“嘿,告诉哥哥,你怎么长的,让哥哥也学学……”
慕白不懂他在什么,林洛一把扯过慕白的膀子,在他耳边出一词。
慕白愣了一瞬,顿时脸红成了猪肝。
末了,转过身去,没再理会过林洛。
几人大笑着朝林洛泼水,林洛用手挡着他们泼来的水,睁大眼睛大喊道:“难道是豆腐?我瞧那子也没吃什么特别的,也就只比常人爱吃豆腐!”
“哈哈哈哈哈哈……”五人笑的前俯后仰。
似乎是这日晚饭起,林洛开始同慕白抢着吃豆腐。
慕白很无语,之前林洛还豆腐难吃,还问他为何喜欢吃这么廉价的玩意,这倒好不吃豆腐的林洛和他抢着吃豆腐了。
“哇唔,吕伯,你这豆腐做的太好吃了……唔唔,怎么做的。”林洛边吃边,一桌子人都看着他。
吕大厨忙解释道:“这是将豆腐、肉末、放在碗底,然后搅拌两个鸡蛋,将蛋汁淋在豆腐肉末上,上锅蒸熟……是南边殷实人家给娃娃吃的一道菜……”
林洛偏食肉,此前只觉得豆腐太简单了,如今吃了加了肉末做的豆腐,顿时觉得开启了新世界。
“哈哈,林洛大哥是土包子。”梁猛笑道。
林洛挑眉道:“谁我是土包子了?我祖籍河北东路大名府,是正正经经的城里百姓。”
众人相视一望,张甚撑着下巴道:“林洛这么一,该称土包子的合该是我们。”
“哈哈哈。”
**
四月十五的时候长安放榜,远在吉星镇的慕白只知道这日放榜,但因地处边关,也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这日巳时的时候,礼部、贡院、翰林派来的人,在长安城菜市口、学府口、及长安东门南门连放四榜。
今科春闱(会试)录贡士两百二十八人。
榜单上的前三往往最惹人注目。
长安城城门口,有识字的老人在解读:“今科会元是官郗稷。”
“哇,不得了了,会试能考第一,随后殿试若能表现出众,跑不了是状元了……”
“只是怎么没听过此人……”
百姓们议论着,只听有知情人道:“你没听过是因为你是长安人,你们是不知此人在南边有多么出名!”
“且来听听。”
“官郗稷,荆湖南路,潭州长沙郡人,去岁是荆湖南路之解元!惟楚有才,此会元得的实该!”
此人刚完,有人接着他的话道:“来也巧了,这第二名的赵与清祖籍好像是南阳,楚人果真撩。”
“赵与清是凉州北路人。”有人不解道。
“但是他祖籍是南阳的!”
“这第三名好像也是凉州的……”有人大吼道。
此刻从人群中挤进一个高个男子。
男子目光深凝着红榜,果见第一列,第三行,写着:凉州北路、方弈荇七字。
男子身体本能的一抖,双目全无喜悦,只有深深的困惑与不安。
他自个儿学识几斤几两他心里清楚,绝对没有好到能挤进前三的道理……
他的实力远不能与赵与清并驾齐驱。
——这正是他觉得诡异之处。
此番前三进了两个凉州学子,不影起一场风波才怪呢。
方弈荇无视众饶欢呼之声,他走到长安城郊某处老槐树下坐下。
他戴着斗笠撑着头,脸上全无成为贡士的喜悦,只是在想,为何他一个文章平平,学识中庸的人能挤进前三。
方弈荇此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且能审时度势,宠辱不惊,随遇而安。
只是这个“大宠”来得实在让他胆颤心惊。
“两个凉州人……”方弈荇皱着眉自言自语,“我资质平平顶多能在两百名左右却成邻三名……”
他不觉得当日他的答题有多么出众,或者经典之解读有多么妙不可言。
同科参考君朝上下举子有两千五百多人,两千五百人取二百二十八人,他当时估算他的实力至多在二百到三百名之间,这也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很不确定自己能否考上贡士的原因,甚至前几日他都已做好三年后再战的准备。
方弈荇在老槐树下坐了半日后,终于想通了。
他幽深的目望了一眼远处城楼前的“杏榜”,英俊的面有几分灰败。
他猜测他只不过是成了被“某些人”顺手“提点”上来的“牺牲品”。
六日后进武殿殿试由皇上亲自出题,若他表现得太好或者表现得不好,都是他方弈荇的死期了。
方弈荇突然想到那日送慕风烟一行夜渡邺水,慕白的那句:“我会保佑你的。”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慕白你可得保佑我活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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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本书的朝代,我把宋、明的制度合了一下,具体不可考,官制错的大多都是我编的,地方名虽承了宋制但也很多都是编的,科举流程主承明制但也有我自行编的,制度真一半假一半,我编了很多官职,不可考不可考,所以别太认真,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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