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娘一听是酒坊的林先生,便反应过来是慕风烟安置的酒坊里的林先生。
“怎么他在招学徒吗?”慕老娘挑眉,望了慕白一眼,眯着眼道,“学徒是假,想见那贱人是真吧。”
慕白低垂着头,未一句,只是纤长的睫羽下,绝美的凤眸里神色沉郁莫测。
外头的路人们也没再瞧慕老娘,兀自着:“生意做那么大了,如今谁家的娃能被选上是谁家的福气。”
“关门弟子啊,林先生了亲自教导,不怕你不会。”
慕老娘竖起耳朵一听,顿时明白了,那姓林的是要收关门弟子,等于要将那清酒的方子要传给学徒喽?
慕老娘上前去拉过一婆子问道;“你的真的假的,姓林的真的肯将酒方子传给学徒?”
那婆子扯过被慕老娘拉着的衣裳,没好气道:“都了是关门弟子了,还有真的假的不成?”
“不了,我得拉我两个孩子报名去了。”另一个大婶着走了。
慕老娘心里一寻思,嘀咕道:“若不要慕威去试试?”就是私心不想慕风烟见到慕白。
婆子白了她一眼,道:“你家那个大儿子早过了年纪了,人家林先生找的是二十或二十以下的!”
“学得快肯定也要少年啊,”有大叔插了句嘴儿,“我瞧慕秀才学什么都快,让慕秀才去试试吧,比试又不要钱,若是成了关门弟子,还会了酿酒的手艺,多好的事儿啊。”
慕老娘见慕威年纪过了,可慕白年纪正好啊,听这些人一也有些动摇了。
慕老爹昨日里从关外回来了一趟,慕风晴见气暖和了,便跟着她爹出关去安水县了。与其在镇里的饭馆里帮忙,她倒是情愿在关外自在逍遥,又不用干活,还有一群男人跟在她身前身后的转悠。
慕白见慕风晴跟着慕老爹出关,昨夜高心险些要放鞭炮祝贺,只是他面上仍沉静如水。
几年前他师父吴道人同他喜怒不形于色,起初他不懂,现在他隐隐有些明白了。
慕老娘拍了拍慕白的手臂,寻思半晌开了口道:“慕白啊,你想去给姓林的做学徒?”
慕白点头,面上却未露半分欣喜之色。
“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去了做了关门弟子,要把那酿清酒的方子给我。”慕老娘摸着下巴,眯着眼凝着慕白,见他一无欢喜二无忧伤,只当他是真心想学酿酒的。
其实慕白内心早已被慕老娘的话吓了一跳,只是面上仍无表情,也没点头也没应声。
“那你去吧,趁着大姐儿不在,若是她在这指不定要怎么闹了。”慕老娘挥了挥手。
慕白作了个揖,低声道:“谢谢娘。”
“等等,你不知道清河桥怎么走吧?”慕老娘问道。
“我……”慕白眼一转道,“我问人就行了,娘你去忙吧。”
慕老娘想着一会儿街上人多了,会有人进店吃早饭,也没法管慕白了。
“你早点回来,店里还要帮工。”慕老娘大声催促了声。
慕白没答话,转头消失在长街处。
清河桥下,林洛摆了个桌子登名。
才半个时辰,已记录了十来个孩子的名字。
林洛正喊着下一位。
一抬头就见一张粗犷的面。
“王武?”林洛愣了一会儿。
王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红着脸道:“我十九,年岁正好,而且我是真心想找你学酒的。”
虽邻人王武前不久才告过林洛,两家也见了官司,慕风烟还赔了银子。
但林洛不是个记仇的,再数月的相处,他知这王武其实是个老实憨厚的,只是……脑子有些不会转弯。
王武做事死搬硬套的,真要学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教起来费事一点。
“那我先把你名字记下。”林洛道。
“嗯。”王武见林洛记了他的名字,松了口气,脸上扬起个大笑容。
王武身后站着个颀长的少年,正是慕白。
林洛一抬头,吓得笔都掉了。
慕白疑惑的望着他。
林洛站起来,看了一眼慕白身后排队的少年们,声同慕白:“傻子,你哪里不好玩,偏生来这里玩我?我还有正经事要做……”
慕白一皱眉,神情颇为认真的问道:“你要招徒?”
林洛被他认真起来的样子惊地吓到了。
“你招徒的年龄是二十岁和二十岁以下的少年?”慕白皱着眉再问。
林洛点点头再点头,显然已被慕白突然认真起来的样子吓傻了。该死的,他竟然觉得慕白认真起来的样子该死的诱人。
这才是这张风华绝代的脸,该有的表情嘛——专注的认真、深沉的睿智,集经史子集之睿,集俊秀辞工之慧。
“那就对了,我刚及弱冠,年龄正好,既然是面对全镇的少年们,我为何不能来?”慕白沉声道。
林洛揉了揉眼睛看着慕白,有些不敢确定是否认错了人,他伸出手又捏了捏慕白的脸颊,指下的肌肤湿滑温热,才方知这就是那个傻白啊!
可慕白怎么话这么厉害,脑子怎么这么灵光了?而且该死的,有一种诱饶美!
绕来绕去,他林洛都不知该怎么回嘴了,只傻傻的瞧着慕白好看的脸。
“是啊林先生,慕秀才为什么不行?”有认得慕白的妇人也问道。
林洛一时尴尬的摆手道:“不是慕白不校”是他一时被慕白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快给慕秀才登名啊,人家等你半了。”妇人笑着催促道。
旁的少年一听慕秀才都要来做学徒了,都开始担心起比试的事来了。
林洛给慕白记了名,便同他:“明日三场比试,你若是迟到或者中途离场,便不作数了,你娘那头你可得同他清楚。”
林洛私心还是挺想慕白过来酒坊的,对外给他做学徒,对内他俩还是兄弟相称。他再帮衬慕白些个,日后慕白也好过点。
张甚不是了吗,只要把婚书弄到手再毁了,柳婴那里在县府的档案里头划掉一个笔,都不是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