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初渺将身上繁复的衣服换下，脸上脏兮兮的东西也洗干净。

对着铜镜，她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样。

皮肤有点偏黄，偏黑，且粗糙寡淡，五官除了一双眼睛格外的透彻干净以外，其他的就显得很是平平无奇了。

这就是何衣衣师父的易容所导致的。

潜移默化的改变，让景缃都没有察觉到半分不对劲。

就算有过疑惑，也将之归结为女大十八变。

这点易容在燕初渺看来完全就是小儿科。

但她并没有立马去掉脸上的易容。

—

次日，燕初渺醒来后，待在院子里，就听到了外面的闲言碎语。

是丫鬟下人们的讨论声。

昨天景缃是被强行拜堂成亲的。

那个变态因为身体不舒服并没有去，是府里的管家抓来了一只公鸡拜的堂。

因此所有的下人都猜测着这新娶进来的新夫人，怕是个不得宠的凄惨主。

武府的下人见过的比其他府里的下人要多。

怜悯之类的情绪是不可能有的。

多的是幸灾乐祸，甚至讨论这个新夫人能活几天，会以怎么样的方式死去。

在他们说的起劲的时候，一抬头对上了那双圆润透彻的杏眼。

杏眼主人就是它们放在讨论的对象。

被抓包的窘迫只是一瞬的，他们很快就无所畏惧了，甚至微仰着头，有几分嚣张的模样。

燕初渺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目光轻飘飘的扫过那几人。

至于心里在想什么，就只有她知道了。

这座府里，除了那个变态以外，就没有其他主子了。

那个变态没有想起她，接下来的一天，她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度过的。

直到晚上她被下人通知要和那个变态一起用膳。

燕初渺面上微微点头，并不过多言语。

到了傍晚的时候，她就见到那个变态了。

变态模样很普通，一双绿豆大的眼睛，嘴唇的颜色是乌色，唇形并不好看，一张黑黄的脸上密布着好几个黑色的麻子。

走路的时候弯着个腰，还有点坡脚。

这样的一个人，用模样普通来形容他，已经算是不错了。

远远的燕初渺就能感受到他身上那一股猥琐的气息。

只是……

她看着那走来的人，神情头一次变了又变，没人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但她脸上的表情透露了四个字。

一言难尽。

“咳咳咳……”变态进门之后弯着腰，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听着架势，仿佛要将心肝脾肺都咳出来了。

他一边咳，一边用手帕捂着嘴。

咳完之后，手怕伤多了点红色。

这怕不是个短命的，快要死了。

燕初渺就这样看着无动于衷。

这让旁边看守的妇人不满意了。

“夫人，少爷身子不适，你来伺候吧。”

至于怎么伺候，那还不是少爷说了算。

变态的双亲早就死了，但因为府里的人叫习惯了，所以至今都是称呼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