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能在萧祁川这般落魄的时候不离不弃,那也是萧祁川可以信任之人,所以沈萱也会善待他们。
“等会劳烦白先生出去一趟,帮我当几样东西。”
沈萱吃了半块窝头,又伸手替沈惟盛了一碗稀粥,这会看着慢条斯理吃着窝头的白君陌说道。
这白君陌确实是教养极好,纵然只是窝头咸菜,却也是吃相优雅,将手里的窝头掰下来一小块,放在嘴里细细的嚼。
再看萧祁川,两只手抓着块窝头,像是许久没吃饭一样,使劲的往嘴里送,那窝头的渣子掉了满身。
沈萱微微摇了摇头,伸手替他将衣裳弄干净,又端了稀粥来亲自喂他喝粥。
白君陌见沈萱说话,他便把手里的窝头放下,等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之后,才看着沈萱恭敬的说:“但凭王妃吩咐。”
沈萱见萧祁川一嘴的食物咽了下去,这才放下碗,再看向白君陌,“我那嫁妆里头也是有些值钱的,先生拿去当了,换些钱出来。”
听见这样说,一直安静坐在那里吃饭的沈惟便先不干了,放下手里的粗瓷碗,有些着急的比划着。
“都是些身外之物,而且留着也没用,等你大了,有了本事,咱们再赎回来。”沈萱笑着安慰沈惟。
然后沈萱又朝白君陌要了纸笔,在上头迅速的写了几副药方。
“先生回来的时候再去铺子里抓几副药回来,另外买些米面,再将刚刚的老人也一并接过来。”
白君陌看着手里的药方,眼神里更是许多的探究。
“王妃会医术?”
“略同一二。”
“这药方是……”
“寻常防病的普通方子。”
“王妃当真是沈家的小姐?”
白君陌实在是无法掩饰心里的惊讶,这才一日,这个女子就让他越发好奇了。
“如假包换。我是先定远侯之女沈萱。”
在说完这话的时候,沈萱下意识的看向萧祁川,她是沈萱呀!他已经不记得那个忘忧了!
定了定心神,沈萱又看向白君陌,“先生是腹有诗书之人,不知能否教授幼弟?”
“自然。”
白君陌应下的很快,甚至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一顿吃完了,沈萱从她的嫁妆箱子里挑了两件东西交给白君陌,让他拿去当了,又让沈惟带了萧祁川出去散散步,她自己则将自己关在了屋里,不知道在屋里弄些什么。
沈萱算计着时间,就是后日了。
上一世她逃婚,被楼忆南救下来,当时沈家怕她逃走了,皇帝再让沈家其他女子嫁去秦王府,疯了一般的找她,而且还不知怎么也让太后下了懿旨,定要拿住逃走的她。
当时她们在城中躲了两日,也是趁乱,躲在出城的商队里,才出的城。
而她等着就是这个乱。
她发簪里的这套金针是她娘留给她的,是从医仙谷里带出来的,现在她什么都没有,暂时还不能跟医仙谷对上的,所以这金针暂时还不能让它在人前显出。
她又将名单重新抄了一遍,将沈远山的那张跟《玄机针诀》放在一处,很是随意的就放在了那个小箱子里。
学着她母亲那样,毕竟谁也不会在意一本破旧的相书。
做完了这些,沈萱才从屋里出去,萧祁川跟沈惟之间似乎是有些不大愉快,沈惟气呼呼的蹲在一边,身上还有些未干的泥巴。
而坐在木椅上的萧祁川更是狼狈,藏蓝色的袍子上都是脏污,头上也满是泥巴,粘在头发上,又滴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