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萱虽然不会带兵打仗,但她爹是定远侯,她幼时耳濡目染的,也能懂一些。
依着她对沈远征的了解,他的军帐周围定然是要有许多人保护的,而且他这人是个贪生怕死的,每每安营扎寨,总喜欢给自己留条后路。
她爹活着的时候,她就不止一次听她爹教训过沈远征,说是为将定要身先士卒,置之死地而后生什么,但沈远征却从来没有听过。
现在看萧祁川手里的这张图,却是没有给自己留后路的,而且,若是有了进攻,他的军帐还首当其冲。
这断然不是沈远征的行事风格。
萧祁川见沈萱的表情心里也是紧了一下,他还真没仔细研究过沈远征。
这样的人,他还不屑称之为对手,在他看来,沈远征这样的人连萧祁尘的鸡肋都算不上。
这朝中比沈远征会打仗的人多了,偏生送了他过来,这不过也是萧祁尘谋划而已。
沈远征没什么本事,他的儿子很是酒囊饭袋一个,却偏生手里握着麒麟宝印,是个世袭罔替的侯爵,所以萧祁尘这是派了他过来送死的。
而上京城里,他宠着沈锦涟,若是沈远征战死了,萧祁尘还能以这个为由头,激起上京那边的士族对萧祁川的愤恨。
而萧祁川也是看透了萧祁尘的想法,所以这阵子也一起猫玩老鼠似的吊着他打,让他赢不了,也不会输的太惨,用不了多久,上京城的人对沈远征就会失望了。
现在见沈萱这般,萧祁川也从书案上翻找到了之前的图,不过,也只有两张,但两下里对比了一下,这次的确实是有些不一样。
“我感觉,沈远征那边定然是来了旁人了。”
沈萱盯着手里的图,脸色凝重的说,只是她想不出,这个时候会有谁过来帮他。
“看来,这一趟是必须要走的了。”萧祁川也是想不出会有什么人能帮他。
天很快就黑下来了,萧祁川也没有带太多人,那边什么情况,现在还不清楚,所以只带了两个狮麟军里挑出来的好手。
他们换了夜行衣,他带着沈萱,几个人悄无声息的便出了大营。
萧祁川的行动营地里的人并不知晓,他只在临走的时候偷偷把石申叫了过去,让他留意着外头动静。
今晚的天甚是清朗,月亮照的地上明晃晃的,萧祁川的身手是真的很好,带着一个人,还能行动迅速,在月光下,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沈远征的营帐里漆黑一片,他带着沈萱穿过大半的营地,一直到了他们存放粮草的营帐。
一直到落了地,沈萱才从萧祁川的怀里抬起头来,她俱高,所以这一路都是把脸埋在萧祁川胸膛的衣裳里,这样亲密的动作,让萧祁川颇为高兴。
她站在地上,稳了稳心神,这才拿出她随身带着的布包来,动作麻利的将那些提前制好了的粉末全都掺在了旁边的几个面袋子里。
既然他们能把断肠草下在水源里,那他们对自己的水源应该就会格外的警惕,所以沈萱把断肠草重新炮制,做成了粉末,掺在他们的面里,丝毫看不出来。
沈萱的动作麻利没多会的功夫就已经做好了,她朝着萧祁川得意的挑了挑眉,显得那么俏皮,月光照在她身上,又比平时多了几分温柔,若非是身在敌营,萧祁川必然是要拉过来搓磨一番的。
“走了。”沈萱见萧祁川愣在那里,经过他身边时用力撞了他一下,让他回神。
萧祁川则勾唇一笑,不等沈萱反应过来,一把捞起来她,带着她如同鬼魅一般的飘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