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萱没有说话,她穿过帐前跪着的众人,径直的进了帐子。
萧祁川已经睁开了眼,趴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
“你真的认为是石申?”沈萱沉默了一会,还是问了一声。
刚刚外头的人说的那些话,她都听见了,石申当年虽然没有医好萧祁川的腿,但却保住了萧祁川的命。
而且就是最近,大营中的人都中了断肠草的毒,也是他想到了办法,医治好了全营的人。
所以萧祁川把他关起来,就让人十分不服。
“昨晚夜探敌营,除了你我几个,就只有他知道,若不是他报信,那边又如何能提前有准备?”
萧祁川说的坚定,就是认定了石申背叛了他。
“昨夜沈远征身边的那个书生你看见了吗?”
见萧祁川如此坚决,沈萱也没有再说什么,又提起昨晚的那个人来。
沈远征突然变了个人,怕是也跟这个书生密不可分。
萧祁川微微点了点头,那书生的腰间挂着那个腰牌,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那你可知他是如何坐上的皇位?”沈萱又问,这个问题盘桓在她心里也是许久了。
萧祁川又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淡然,似乎那个人跟自己无关,“他的事,我从来不问。”
沈萱有些无奈的白了他一眼,转身出去给他熬药去了。
她熬药的功夫,还能听见帐子里响嗡嗡的声音,听着大约也是关于石申的。
不过等她端着药回来的时候,帐子里已经没人了,而且萧祁川也趴在那里睡着了。
沈萱没敢扰了他,只将药温着,就坐在榻边上守着他。
她也是一夜没睡,而且跟着大军快行了十里,也是累了,这会守着守着,竟是将自己给守的睡了过去。
她被什么东西搔的有些痒了,睡梦里还觉得自己还是幼时,她睡在定远候府的碧纱橱里,沈惟淘气拿了狗尾巴草搔她的痒。
她伸手胡乱的拍了过去,含含糊糊的喊了一声“别闹”。
但下一刻她就猛的坐了起来,手捂在自己的胸口,额间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怎么了?”萧祁川的手还没来及收回去,刚刚沈萱的反应明明就是欢喜调皮的,但却在眨眼之间就变了模样,她到底是梦到了什么。
沈萱大口的喘着气,刚刚那一瞬,她突然就看见了她父亲,浑身是血的站在那里。
沈萱似乎能感受到他一般,浑身一阵钻心的疼。
看着沈萱的身子还在颤抖,萧祁川顾不上后背的伤,爬起来,将她拥住。
沈萱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她喘息着抵在萧祁川宽厚的胸膛里,听着他一下下的心跳,心里那种痛苦就逐渐的弱了下去。
见沈萱的情绪逐渐的被安抚下去,萧祁川才松了口气,沈萱是轻易不肯示弱之人,不知是梦到了什么,才会有如此反应。
萧祁川心疼的想要再次询问,但帐门却突然挑开,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