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往屋里进,摆了摆手说都快中午了, 我还得回家给我爷做饭呢。
“行,那你快回吧。替我向你爷他们问好。”赵寡『妇』也不再挽留我,让我走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嘴角牵动了一下,像是在笑。而且,她说的是‘他们’,看来天下还是不透风的墙,她已经知道问我爷把张木匠媳『妇』抢回家的事了。难怪她对我不冷不热的。
我转身就往外走,腿肚子都开始打哆嗦。今儿个是大晴天,亮亮堂堂的大太阳就在头顶上照着我,但是我却觉得跟走在寒冬腊月的冷风里似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还是很烫,看来必须得去看医生了。
走出去很远,我才又回头看了一眼刘寡『妇』家。刚才她说昨晚看到神婆去我家了,我一心虚就把冥币的事给忘了。
赵寡『妇』就在门口站着,我在犹豫着要不要先把冥币给拿回来。但是一眨眼睛的功夫,就发现赵寡『妇』不见了。
不大的屋门洞开着,里面黑的可怕,什么都看不见。
接着就是两扇木头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我还是没看到赵寡『妇』关门,感觉就跟风把门吹上似的。
我脑子里开始浮现赵寡『妇』那张白纸一样的脸,这会才开始回忆她的面相。
她眼窝深陷,眉骨往两侧偏移,的确是重病之相。她的天庭虽不饱满,但是也算平坦,应该不至于危及『性』命,比我爷的情况好太多了。
我迈出步子走了两步,突然又倒吸了口凉气。我爷现在还活着,就被那个狐狸一样的女人缠得天庭出现凹陷了,赵寡『妇』病到出不了门,为什么天庭还是那么平坦。
恍惚间,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想法。如果天庭那样平坦的话,可不可以算作是,天庭整个凹进去了呢?
我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后怕,赵寡『妇』怎么可能是这种面相呢?是我看错了,还是想错了?
看来还是我学艺不精,得等我爷好了之后仔细问问他。当然前提是,他能摆脱那女人的『迷』『惑』,好起来再说。
我今天也还没干什么活,身子就虚的打摆子,脚下跟没根似的。
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就看到我家的房子全都罩在阴影里。抬头看天上,正好有一块乌云遮在我家院子上面。
这应该不是偶然吧,但是我也无能为力。神婆都死了,还有谁能救我爷呢?
我进了家门之后,又没少得了我爷的一顿臭骂,嫌我送个钱都能送这么久。
然后我爷问我钱给赵寡『妇』了吗?我说给了,她也没找钱。这也挺奇怪的,在我们这,两只鸡绝对不值一百块钱,而且赵寡『妇』也不是贪小钱的人。
我头疼的难受,就自己回屋睡觉去了。我爷也没再『逼』我给那女人做饭,其实他们也根本没吃午饭的打算。
我回自己房间之后,就听到我爷也回他自己房间了。至于干啥,我想都不用想。
从淋雨发烧之后,我没吃过『药』,连水都没喝上几口。
可能是我太累了,也可能是实在病的太厉害,我这一觉睡得很沉。
『迷』『迷』糊糊之间,又听到了笃笃笃的敲门声。我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窗户玻璃碎了一块,冷风吹得难受。
我看到窗外又天黑了,打算先找点东西把窗户堵上,等明天天亮再想办法。
刚找了两件不穿的旧衣服,打算给钉到窗户上,隐约间又看到了院子里有个人。
我打了个机灵,脑子里一下子想起来很多事。
神婆,闹鬼,做梦。
我不敢确定我现在是真的醒了还是在做梦,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天。甚至是,一会神婆会不会再过来拿头撞我的窗户。
还有,刚才我是被敲门声惊醒的,是谁在敲我的门?
“我拍死你个老棺材瓤子,要死给我好好的死,再折腾我直接把你烧成渣渣撒地里去!”
听到我爷的声音,我重重的舒了口气,虽然很明显他又不知道再骂谁。
听我爷骂人的话,应该不是针对我,我就穿了衣服去到院子里。看到我爷的架势,我就知道他在骂谁了。
在院子的角落,我埋下神婆的位置。一只沾着泥土的手就那么孤零零的伸了出来。
是神婆的手,不知道她是诈尸了还是怎么的,我爷则是拿着铁锹,一下一下的重重的拍着神婆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