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线全放在老村长身后的那个女人身上,他上次来我家,已经搞得我家鸡犬不宁,这次我绝不允许他在祸害我爷。
见我长时间不搭话,老村长继续好脸相迎,说张木匠和我爷有些误会,一定要说开了,否则以后在村子大家都不好看。
我爷这时候也来到了我身后,笑了笑说那就来呗,正好看看张木匠新娘子长啥样。
我爷都开口了,我也拦不住。等人一进门,我爷就屁颠屁颠的把张木匠手里拿的整鸡和两条鱼接了过去。
我暗暗鄙视,我爷口口声声的骨气呢?
不管怎么说,三个人还是进了我家的门,被我爷引到了堂屋里去。
进屋之后我爷就让我招呼人坐下,我只给老村长和张木匠搬了椅子,把那个女人晾在了一旁。
她身上穿着的,还是我妈那身红『色』的嫁衣。她也不客气,很娴熟的拉了个凳子挨着张木匠坐下,我看到张木匠明显的往旁边挪了挪。
我感觉到,张木匠不疯了,但是有点怕那个女人。
所有人坐定之后,老村长就开口说明了来意,主要还是之前我爷抢亲闹得不愉快。
我爷则是立马就变了脸,张口就大声嚷嚷:“啥?我抢了他媳『妇』?姓李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
老村长被我爷一吼,也起了火气,马上就要发作。
我必须在这个场面下做起和事佬,但是我爷是真的失忆了,对那女人在我家住了好几天的事一点没有印象。
这时候那个女人开口了,声音还是飘飘忽忽的说:“刘相骨,村长说的都是真的。也怪我,当时被下坏了,也不敢反抗。不过您也长的像我爹一样和善,待我跟亲生女儿一样。”
“啥?”我站起来跳脚,这女人穿了我妈的衣服,现在还要认我爷当爹。这特么不当我『奶』『奶』了,却还要跟我爸妈平辈是不?
我这一发作,竟然也没人搭理我。老村长神『色』复杂的来回在我爷和那个女人身上扫视,我爷则是低下头去沉思。
过了良久,还是我爷第一个开口打破平静:“不对头。”
我以为是我爷想起了什么,急忙问他哪里不对。
我爷很干脆的回答:“日子不对,我这两天一直觉得,我少过了好几天似的?刘乾,我问你,我是不是忘了啥事?”
突然被我爷点名,我有点不知所措,但是这时候老村长又发话,说全村的人都知道这事,你别装疯卖傻的。
我爷也不理他,只是满脸疑『惑』的看着我。我爷还是只相信我,询问我是否真有这么回事。
今天这谎话我是真的圆不下去了,只能点头,说这些都是真的。
不过我还是在努力找理由,说我爷的头受伤了,这些事肯定也不是他的本意。
“说啥呢?他抢人的时候可好好的,头上那一下是我敲的,就是要敲醒你个老不正经的。”老村长又直接把这事说了出来,我苦心经营的说辞又被推翻,很是无奈。
场面上的气氛很奇怪,我爷一句话不说,就在那挠头。老村长也一口一口的抽着烟袋子,俩眼跟铜铃似的瞪着我爷。
“真的有这么回事?”我爷再说话的时候,语气已经弱了下去。
虽然他什么都不记得,但是除了我之外,老村长他们都没说谎。而且,即便不信这几个人,只要出门随便拉个村民一问便知。
我总觉得气氛诡异,而且很尴尬。
一直没说话的张木匠也开口了,先是给我爷递了根烟,小心的开口道:“刘相骨,我知道您也不是那种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媳『妇』也说了,你就是一上头把她当成闺女了。既然您这么有心,以后我们两口子也会孝敬你。”
我爷手伸出去又收回来,不好意思接人家的烟。
现在的局面我更加看不懂,偷偷的注视着狐狸精女人。怎么觉得她一直在替我爷开脱呢?张木匠的口气也不对,我一开始以为他们是来找我爷兴师问罪的呢,怎么到最后竟然来认我爷当爹来了。
到了这会我才开始认真打量狐狸精女人,她的面相还是那种不是人的面相,不过眉骨和眼角骨好像柔和了很多,整张脸也看起来更加圆润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种面相的人,并没有太多的棱角,会是很好相处的人。
张木匠跟那狐狸精女人一直说着好话,反倒是让我一直尴尬的挠头。
屋子里只有一个还带着火气的人了,就是老村长。他是知根知底的,不相信我爷。
又过了一阵子,我爷实在是受不了热情,自己躲进厨房做饭去了。老村长则是拉着我到了我的房间,说张木匠两口子就是在给我爷留脸,不愿意让他以后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我只能相信这个说法,但是我不敢信那个狐狸精女人。她和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一个人的转变都那么难,更何况我坚信她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