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远处的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向这边奔跑过来。

声音越来越近，他一时慌乱，想也没想就推开了隔壁教室的门。

等到进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要躲起来。

这可一点都不像他。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一个女声开朗地喊道：“乔乔。”

动人的琴声戛然而止，梁言心里微微有些惋惜。

“刘老师太狠了，竟然罚我抄了三遍《出师表》，整整两千多字啊，我手都酸了。”

女孩轻笑了一声，“谁让你胆子这么大，竟然在课上看言情小说。”

女孩的声音和她的琴声一样，婉转动听，如涓涓细流，沁人心扉。

“我还拿课本挡着了，谁想到刘老师眼睛这么尖，我们赶紧走吧，再晚沙冰就卖光了。”

交谈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梁言这才推开门走出来。

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他不由自主地开口，“乔乔。”

是她的名字。

*

再见到她，是在学校的校庆上。

历届校庆都一个样，中规中矩地节目再加上冗长的演讲，无聊得紧。

他坐在宽敞的礼堂里，盯着舞台神游。

旁边的向元像是椅子上有钉子一样，前后左右地找人聊天，被班主任老李训了几句，这才不甘心地坐好。

就算是这样，嘴上还不住地抱怨着：“没有劲歌热舞算什么晚会，也太无聊了吧。”

梁言继续神游，没有理他。

高二的时候，因为梁氏集团要拓展别市的产业，所以他哥便被派到了S市。

梁妈妈担心他哥一个人太孤独，大手一挥给他转了学，把他也打包了过来。

向元以舍不得他为由，也求着家里跟他一起转了过来。

梁言知道，舍不得他是假，想逃离家里的管束才是真。

一曲花花绿绿的歌舞表演结束，主持人再次上台，“接下来请欣赏大合唱，表演者高一八班，钢琴伴奏黎乔。”

梁言回过神来，黎乔，也有一个乔。

向元，“又是合唱，真没意思。”

灯光熄灭，隐约能听到台上传来脚步声和挪动重物的声音。

过了片刻，灯光重新亮起，穿着整齐服装的学生，一排排站在台阶上，而在舞台的侧边摆着一架黑色的钢琴，钢琴前坐着一名穿着礼服的女孩。

梁言的视力很好，隔着这么远也能看清她的脸，脸上的妆很淡，让她姣好的容貌一览无余。

他起初并没有认出来，因为那天他并没有看到她的正脸。

可当熟悉的琴声响起，这才发现，黎乔就是‘她’。

“阿言，我跟你说……”

一旁向元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周遭的一切也渐渐隐去。

仿佛他的眼里只有台上的女孩，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让人看着就挪不开视线。

表演很快就结束了，掌声响起，女孩起身和其他同学一起向台下鞠了一躬，然后消失在了舞台一侧。

“阿言，你在想什么呢，连我和你说话都没听见。”

梁言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