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武行十数人齐聚台儿庄,叫嚷着谢玉田的弟子杀了人,对于不缺热闹的台儿庄城来说,又添一桩更大的热闹。
但凡和谢家镖局有关的事都有人爱看,于是谢家镖局门前很快便挤得水泄不通,连县丞孙领和巡检司的通判侯仲先也被惊动。
孙领和侯仲先与谢玉田都熟识,二人过来问询,当着众人的面,谢玉田不好多说什么,唯有苦笑道:“让二位父母官见笑了,都是一些江湖上的朋友,我们之间闹了些误会,请二位放宽心,玉田会处理好此事。”
侯仲先道:“他们吵嚷着要你交出杀人凶手,若真涉及人命官司,便不是谢镖头能私决的,这围了满街满巷的人,传到上头去,我如何交差?”
“通判大人还不了解玉田吗?小镖号一向遵守法度,连打架斗殴的事都从未有过,怎会有杀人的事,是这些朋友故意做玉田的文章呢。”
“既然没有,那侯某便不能任他们在此胡闹。”
侯仲先管着台儿庄城的治安,怕引起骚乱,便向着孙兴勃等人道:“这里归侯某管,有人命官司可向巡检司报案,若你们无中生有故意闹事,可别怪我不客气,都散了,散了……”
孙兴勃道:“人命关天的事情,我等自然不敢无中生有,只是案发不在此地,因此我们要谢家镖局交出凶手,押往山西去投案。”
侯仲先冷笑道:“要解人也是衙门的事,怎么着,当我巡检司是摆设吗?”
沙景洪道:“侯大人,不能任由他们在此胡闹,快将这些人打出台儿庄去……”
谢玉田不愿和孙兴勃等人闹得太僵,便请他们到镖局里去说话。
侯仲先带了巡检司的衙役守在门厅里,谢家镖局门前这才慢慢清静下来。
谢玉田引着众人在会客堂里落座,孙兴勃便将遇空寺前看到三具尸体的事细细讲了。
沙景洪道:“这便能断定是咱家的弟子所为?如今荒山野岭到处可见死人,难不成都要赖到谢家弟子头上!”
“我孙兴勃在武行里也是有威望的,岂能无故冤枉好人!此事若非谢家弟子亲口认下,我何苦来此找不痛快!”
谢玉田道:“既然小徒亲口承认杀了人,孙老前辈为何不当场拿人报官?”
“你那弟子恶毒,用毒针暗算老夫,因此才让他走掉。”
“小镖号从不用毒,若诸位朋友能从小镖号搜出一钱毒药,谢某愿意亲自领罪。”
众人唇枪舌战,你来我往争执半天,并不能论出是非。
谢玉田道:“诸位武行朋友,请大可放心,若真是小徒杀了人,谢某绝不姑息,不过家弟和小徒都未回来,正所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们现时逼谢某交人,也无人可交。谢某倒是有些怀疑,是否有人将他们都灭了口呢?”
谢玉田说着盯紧了孙兴勃。
张凤山道:“人真没回来么?还是你……你将他们藏了起来。”
“谢某做事向来光明磊落。”
侍候茶水的尹四儿道:“家师适才便是要往太行山寻人的,因你们吵着要见家师,在下才去将家师追了回来……”
谢玉田挥手让他退下。江湖中人“义”字之外,最认一个“诚”字,他不屑和这些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