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把尊贵的蒙古刀,刀柄包银镏金镶大颗珊瑚,只有王公贵族才可拥有,大清王朝建立后,此刀成为皇帝赏赐“巴图鲁”之物。
这把刀是当年塔子爷的老祖与清兵交战时缴获的。可见塔子爷的老祖当年是何等的英雄,只是由于被迫降清,晚节不保,满汉两族都不待见他,落落寡欢至死。
宜公子知道此刀的珍贵,一看便两眼放光,忍不住接过来抚摸良久,赞道:“宝贝,稀世的宝贝!”
仉云燕怎能不爱,习武之人哪有不爱宝刀的。
塔子爷为拜仉云燕为师,竟然舍得献出祖传宝贝,这份心若是辜负了真叫人不忍。
仉云燕瞧着钟以士,意思是问她该如何决处。
钟以士道:“收徒之事你自拿主意,塔子爷的祖传宝贝却不能要。”
仉云燕爱着那把刀,既然得不到宝刀,他年纪轻轻的收什么徒弟。道:“塔子爷,以年龄论您是云燕的长辈,我岂敢做您的师父。既然有缘,咱们就做个朋友吧,云燕愿意教您一路实用的拳法……”
塔子爷听她这样说,急道:“道行深浅不在年龄,师门传承我是懂得的,不入师门怎敢领受师父的技艺。”
说着话塔子爷等人将仉云燕簇拥进屋,硬按到椅子上,纳头便拜,磕得额头见了血丝,可见其心之诚。
此人有些像赵凳,都是直肠汉子,只认自己的理,认准了便将心交出去,完全没有患得患失的顾虑。
塔子爷再次将刀奉给仉云燕。仉云燕抽出刀,欣赏一番,走到院子里使了一套刀法,搁到桌子上道:“塔子爷,你们这些朋友仉某交定了,刀不能要,你好生收着罢。”
“师父,我要这刀有何用,在我手这等粗人手里白瞎了,您一定要收下。”
钟以士道:“既然头都磕了,再不认账便没道理啦。云燕,你便在此指点塔子爷等人功夫,我随宜公子办完事回来寻你。”
今日正是沈同在肃王府当班,宜公子引着钟以士来见,沈同已接到何少白的书信,对钟以士很是亲切。
沈同与何少白关系甚密,两人曾一同参加武举殿试,沈同中的是二甲赐武进士出身,授三等侍卫衔,何少白中的是三甲赐同武进士出身。二人一个留京在巡捕营做领班捕头,一个入军职,后为李鸿瀚选中随往南京。
在地方总督府当差,远比在京城的油水多,且京城多八旗子弟,人际关系复杂,升迁极难。沈同以为大约是南方乱党频频闹事,何少白想进京躲个清静,既然他愿意来,在京城多个好友对他大有裨益,当然就乐得成全。
应允下来帮忙,可并非立说立行,沈同还要瞧机会向王爷进言,运气好的话容易成事,运气不好等个一年半载的也未必能如愿。
沈同见钟以士被宜公子领进王府,大为惊讶,心里说何少白的朋友既然与宜公子相识,何必多此一举求我。
等宜公子识趣离开,钟以士将认识宜公子的经过一讲,沈同大笑道:“京城虽大,行走路过碰到位八旗子弟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不过宜公子不常出门,能遇到他,钟公子的福缘不浅。”
钟以士笑笑,将何少白的礼物交到沈同手上,道:“您收好,在下告辞了。”
“这就回去么?钟公子是少白兄的朋友,自然也是我沈同的朋友,何不在京城多待上几日,我明日请个假,陪你逛一逛。”
“沈捕头公务繁忙,在下就不多打扰了。”
沈同送钟以士出门房,恰好有客来访,两人立在一旁让行,进来的却是兵部尚书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