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以士当然明白仉云燕绝不会见财起意,误不误伤可就说不准了,他和蓝花的事情修二爷一直是反对的,或许是泄愤杀人呢。
仉云燕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验完尸,崔盛带人回县丞署,谢玉田招呼乡邻给修二爷成殓,要钉棺盖时将蓝花叫下来,最后看父亲一眼,蓝花扒着棺材哭得死去活来,不让盖棺。
谢玉田道:“撒手吧。”
钟以士抱住蓝花,将她拉开,谢玉田手举铁锤,高喊一声:“修二爷,躲钉——”
“咚”的一声给棺材盖上敲进了一枚铁钉。
这一声响,众乡邻都跪倒放声大哭,僧人们念经的声音响起,修二爷从此就别了人间。
钟以士要留下来陪蓝花守灵,梁氏不让,因为她尚未出阁,将她劝回家,梁氏找个乡邻嫂嫂留在兰琪酒馆。
回到谢家,钟以士道:“二爷,您得救云燕,我瞧着闫守顺不怀好意。”
玉春道:“谁都能瞧得出来,他是冲着谢家来的。”
“祸根还是以士埋下的。”钟以士深感歉疚。
玉春将仉云燕的话复述一遍,道:“黑的便是黑的,白的便是白的,不信闫守顺能将杀人的罪名硬安到云燕头上。”
谢玉田道:“好在表兄做知县,他应该不会任闫守顺胡来。”
钟以士原本与谢玉田商议好,三日内便开船南下,将所有银子运出台儿庄,如今仉云燕出了事,谢玉田不能撒手不管,只好再次延怠下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衣好我醒了酒,得知修二爷去世,到修家吊唁一番,将张行叫出来,问:“你打算对仉云燕怎么做?”
张行一头雾水,反问:“衣兄怎么如此发问?”
“你是要他死还是要他活?”
“这话怎么说的,蓝花已将当时的情形告诉我了,仉云燕并非有意要杀人,我要他死做什么?”
衣好我点点头,道:“闫守顺那小子坏着呢,他想借着仉云燕整谢家,你不妨试探一下他,看他有何要求,此事你出面最合适。”
“我明白。”
张行叫人将闫守顺请过来,问他如何定案。
闫守顺道:“死的是你老丈人,修家现在你作主,能不能撑起修家的脸面全看你了,你说如何定案?”
“我和蓝花商议过了,让仉云燕披麻戴孝为老爷子送殡,这算不算脸面?”
“披麻戴孝是应该的,杀了人不能哭一场就算完了,你身为县丞若不能为修家挣口气,将来还如何在台儿庄混下去。”
“闫爷的意思是?”
“杀人偿命,当然要仉云燕死!”
“不要他死成不成?”
“不要他死……也成,此事须得谢玉田为他出头。”
“如何出头?”
闫守顺瞧着张行,道:“我知道是谢玉田带你来台儿庄的,他对你一直很照顾,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当口讲不得那些江湖的假仁假义,你要拿定主意……”
“我明白,你讲如何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