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绘坐在长椅光线比较亮的的一面伸出手把花泽司头上乱糟糟的毛理顺,一句话也不说。
空气就像粘稠的果冻流动困难,渐渐结成了冰。
花泽司伸出手拉拉花梨绘的裤子,“我给你打电话了。”
“嗯。”
“你为什么不接。”
“没电了。”
“花梨绘。”
“嗯?”
“你……是不是……打算和我分手了?”
花泽司目不转睛地看着花梨绘,希望花梨绘马上出口否认他的话。
花梨绘把外套给花泽司了,穿着一件吊带,“有烟吗?”
花泽司觉得这样的花梨绘很奇怪,但越奇怪就越危险,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只穿了一个小裤子下来。”
花梨绘眼睛里盛着半边的亮看着花泽司:“我说抽烟,你难道不嫌弃吗?”
毕竟,在花泽司的心中,她应该属于从来不抽烟喝酒的人。
花泽司紧闭了一下眼睛,鼓起勇气:“我不会嫌弃你的。”
花梨绘:“包容不是纵容。难不成你打算和我一起抽?”
花泽司目光微动。
花梨绘笑了笑,有几分凉薄和洒脱:“花泽司,老实跟你说吧,我刚才的确是打算和你分手的。”
花泽司目眦欲裂,心中苦涩酸疼,不可置信地轻声询问着:“你……喜欢上别人了?”
花梨绘不咸不淡:“没有。”
花泽司低着头,看着外套,像是自我安慰一样:“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有机会。”
可花梨绘却偏偏戳破了花泽司的自我欺骗,不让花泽司做一个缩头乌龟:“花泽司,我不喜欢别人,可我也不喜欢你。”
花泽司猛地抬起头,他不敢再看花梨绘,他看着头顶的树叶,他怕自己一低头眼泪就会落下来,嗤笑着:“我早就知道你没有心。像一块石头一样。”
花梨绘难受地用拇指搓着中指,语气却像在劝说一个朋友一样:“捂不热就别捂了。你的人生还很长,下次你去爱一个有心的人。”
除了小时候吃过一次烟,她从未抽过烟,如今却觉得像烟瘾发了一样难受。
戒掉花泽司,就像烟鬼戒烟。
花泽司看着无人机从天上飞过嘲讽地笑了两声:“可我这人执着就是不怕痛。”
“以前,不到黄河心不死。”
“后来,我到了黄河也不死心。”
他从未想到过二十多年坚守的爱,被花梨绘的一句“可我也不喜欢你”击垮,溃不成军。
明明他们开始还好好呀?
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花梨绘起身。
花泽司急忙拉住花梨绘的手腕,卑微到了尘埃里:“我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好?”
“你说,你说,我都可以改。”
花梨绘皱着眉头,低头看着如此卑微的花泽司,指甲掐进手掌心:“花泽司,以后,不要轻易为一个人的爱让自己卑微到了尘埃中,因为没有人喜欢卑微到尘埃里的人。他们只会在短暂的怜惜不忍后变得麻木,然后把你踩进灰烬里。”
太容易放下原则的人,就注定难逃被人肆意剥夺践踏的命运。
花泽司深知没有原则的人犹如水,用什么容器装就是什么样子,最容易迷失自我。
可如果不是因为爱,谁又愿意坠落尘埃满面尘土?
花梨绘定定地低下头:“如果,你不幸跌入了尘埃,要么爬上来,要么把她也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