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开的头天晚上。
花泽司掀开空调被看着被窝里静静依靠在一起的两只竹鸟,赶紧盖住,对着天花板发笑。
花泽司想了想,漆黑的眼眸一沉,把被子一掀,把一只竹鸟抓出来,放在床头柜上,才安心睡觉。
他的被窝里怎么能够有别的人呢?
就算那个人是缩小的自己也不行。
躺在床头柜上的竹鸟:呆了。
第二天,空调被有一点血迹。
花泽司一呆,抓心挠肝也没有想出这个血迹的来处。
明明他是个男生……
怎么可能来……
直到他看到自己腰上有一条划痕。
恋爱真的有风险。
原来是“小梨子”留下的呀。
对了。
小梨子那只竹鸟呢?
花泽司东翻西找,在床底找到了“小梨子”,赶紧拿起来,吹了吹并不存在的灰,“mua”偷偷亲一口,然后和另一只竹鸟放在一起。
花梨绘坐在摩托车上,一身黑衣,头盔遮住了她的神色。
柔软的发丝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有些枯黄,揉满了夏天的暖光,掩盖了所有的脆弱。白皙修长的手指戴着黑色的露指手套,握着龙头,腰微微前倾,全身流畅的曲线,似乎头盔下有一双墨色冷漠的瞳孔,整个人像一只藏在草丛瞄准猎物的蓄势待发的豹子。
目光扫射着此次的唯一乘客:“行李箱少了一个。”
“留给你了。”
“东西拿齐了吗?”
“嗯。”
“上车。”
“好嘞。”
公交车站点。
一个白白净净的男生,眉目如画,拖着一个行李箱,正在安安静静的等车。
车来了。
男生上车,回头似乎寻找了一下什么,又因为时间紧急不得不快速收回脑袋,低下头,提着行李箱上车。
花泽司坐在靠窗的位置,头抵着窗户。
公交车向前开,那辆摩托开始往后开,很快就看不见了。
男生还在扭着脖子,最终他放弃了。
花泽司掏出行李箱里的两只竹鸟,心情低沉地互相逗弄对方,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进来,落在姣好的眉宇间和灵活的手指上,就像一个某一天出门读书的大男生,柔和的瞳澄澈干净。
“小伙子,你也喜欢这个竹鸟呀?”一位白胡子老爷爷摇着蒲扇。
“嗯。”
“哎哟,我小时候我爷爷也给我编了一个,可好玩了。”老爷爷笑眯眯的追寻着往事,泪眼婆娑,又赶紧趁人没发现之前,转移话题,“你这个也是你爷爷编的吧?真幸福。”
人类历史的更迭,生离死别那都是常有的事,无法阻止,只能顺其自然。
如今老了,很多人事都记不清楚,犹记得岁月中青色的竹鸟还在手中起飞。
花泽司:“……”
幸福是真的,可这是小梨子编的。
老爷爷以为自己说对了,颇有些同类人的感觉,“现在好多小孩子都不喜欢这些了。难得你还喜欢。你能借我看一眼吗?”
花泽司想了想,把代表自己那只递给老爷爷。
老爷爷戴着眼镜,把竹鸟转了个遍,双手颤颤巍巍像拿的是什么宝贝一样,点点头,露出垂涎之色:“编得好。比我爷爷编得好看多了。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会编这个。”
花泽司不忍心让爷爷再露出追忆忧郁悲伤的神色:“爷爷,这不是我爷爷编的。这是我……女朋友做的。”
花泽司慢慢摊开手心:“两只,一只是我,一只是她。”
老爷爷眼睛瞪得圆圆,竖起大拇指,“厉害。”
这不由得让花泽司想起了,当初大学的时候,因为有情侣约会,他们一起蹲在荷花池不敢出来,他扭了脚,她帮他修好了脚。校医也夸过,“你女朋友真厉害。”
花泽司眸子微眯,潋滟着光芒如万千星火闪烁,有容与焉,“她还会很多东西。”
就是平时不怎么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