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绘躺在床上,看着叶医生发火的样子,眨巴眨巴眼睛半天吐出三个字:“你好凶。”
叶医生不自在地拿着温度计给花梨绘量体温,“不凶,就不乖。”
“我吓到你了吗?”
花梨绘扯着被子,笑着,露出怀念的神色:“以前我比你还凶。”
不凶,就没有威严,学生就要不听话调皮捣蛋扰乱课堂秩序,影响学习成绩。
叶医生看了看温度计:“有点发烧。”
“待会再量一次。”
花梨绘缩缩脖子,又努力维持形象,看着温度计的金属头:“不量了,直接拿点药吧。”
叶医生把温度计装好揣进兜里,黝黑的瞳孔一闪:“你该不会是怕冷吧?”
“咕咕咕咕~”
花梨绘刚准备端正自己的形象,肚子响了,而叶医生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此刻想把脸埋在被子里,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好吧。的确是有点冷。”
“你要吃什么?说来听听我请你。我也刚好没有吃饭。”
“馄饨小份。多放葱花。”
打开小桌子,花梨绘安安静静吃着馄饨,像条蟒蛇一样一口一个几乎都不咀嚼,脆弱无辜的外表下,是十分凶残的动作。
叶医生则坐在椅子上吃,声音里带着愉快和认真“多咀嚼一下,有助消化。”
花梨绘的动作一顿,再也不能像蟒蛇吃小鸡一样一口一个,只能仔细咀嚼,两腮鼓鼓像只偷吃坚果的仓鼠。
医生的话要听。
第二天,两个护工殷勤万分,各种解释昨天为什么突然走了。
花梨绘耸拉着眼皮看着她们像小丑一样装模作样,懒得搭理。
没过多久,护工以为花梨绘是个软柿子就故态复萌,对花梨绘也不认真起来。
护士经常进来扶花梨绘如厕。
两个护工起初被护士说了,还有点不好意思,后来脸皮厚了。
不过好在叶医生包了花梨绘的一日三餐,让花梨绘饿肚子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当然花梨绘还是给了钱的。如果叶医生不要钱,花梨绘还不敢吃呢。
花父花母还打电话过来问候,通常还夹杂着责备。怪花梨绘不给他们打电话,不关心家里面。
“爸,你们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发消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不给家里打?让家里面的人总担心。你是我女儿,女儿不该给家里打电话吗?还让我们给你打了,搞清楚我们是你的父母。”
一打电话,就是争吵不休。要是想打就打,女儿该给父母电话,父母难道不该关心一下女儿吗?
爱是你来我往,才会长久。而有些人总想偷工减料,不劳而获。
凭什么,他们在家里一家三口和和美美不给她打电话就理直气壮,她不打电话就是罪过?
永远都是这个样子,现在她指不定随时都可能死,他们还是要管着她!
家里面花父就是皇帝,花母就是皇后,太子就是花梨早,而她不过是个他们嘴里“白养了的东西”。儿子要有主见,女儿要听话,这是什么鬼道理?
花梨绘突然冷静下来,“以后要是还是吵架,就不要给我打电话了。反正我死在外面,你们一家三口正好团团圆圆。”
花母偏爱哥哥花梨早,花父总是愧疚地看着她,花梨早经常想着把她的钱拿出来给花父母用不管她的死活只要她孝敬父母,他们三个人才是一家人……
活了二十多年,委曲求全换不来一点自由和爱,她硬生生成了一个外人。
想她怎么不来看看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