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殷秋，真的，一直以来，我都爱你。可是，爱字被我玷污了，或真心或假意，或认真或调侃，我一次次说出那个字，所以现在我不说爱，我只说喜欢。我喜欢你。有多喜欢你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喜欢另一个人那么长时间。可是那又怎么样？”

是啊，可是那又怎么样？

使君有妻，罗敷有夫。纵然罗敷无夫，使君亦有妻。

她有他的家庭，她还能做什么？为了自己所谓的爱就去破坏一个家庭？她还没那么不要脸。

也许在失去理智的时候，她可以做到。

可她不喝酒未失去理智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去做这些事情呢？

殷秋抓紧住她的肩膀。

陆无依深吸一口气，疲倦道：“殷秋，你知道吗，我唯一的一个梦想就是在三十岁之前找个喜欢的人嫁给他，并且为他生下一个孩子，我想，我会做个好妻子做个好母亲的，我当年未得到的失去的，我会尽数浇灌给他。免他惊，免他苦，免他四下流离，免他无枝可依。”

“我现在不这样想了，梦想之所以被称之为梦想，就是因为它只是个梦，无法实现。”

“我……”殷秋开口。

陆无依打断他，疲惫又乏力：“你说过，你爸因为我母亲而死，你出国进修还没回来的时候，你妈为了你做工得了风湿。而我，我妈去的时候，我打了一夜电话，你没有理我，你哪有空搭理我？你是对的，我们这辈子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那个时候我真的才懂你当时有多绝望，想必是绝望到极点，那一天晚上，我的电话拨了无数遍，没有一遍是你接了的。好几年了，我在想，如果你那时候解一下我的电话，哪怕不说话，我可能都还想活下去。可后来我想，你凭什么要接我电话呢……”

她抬头看着他，眼中是他看不懂的深沉悲哀：“殷秋，你不爱我，就别靠近我，就别做出这副深情的假象来。就当从未遇见过罢。”

说来轻巧，就当从未遇见？

他倒想，偏偏有生之年狭路相逢，不知不觉动了心，等到发现时已经放不下。

她推开他，走了。

他走出角落，看见陆无依一步一步走向莱恩。

他还记得莱恩在之前和他见面时说过的话，那是陆无依不在的时候。

莱恩说：“殷先生，爱丽丝答应等这次合作完成回国时就和我结婚，对了，殷先生，欢迎你到时候来参加我们的结婚典礼，爱丽丝虽然不大愿意看见过去的人，可我想，你们……你和那位姓李的，恐怕要看着她嫁人死心吧。”

他说不出话。

他看着莱恩越过陆无依冲他笑了笑，那是志得意满的笑，因为啊，莱恩得到了她。

是的，莱恩只是恶劣的炫耀罢了，就跟小男孩儿获得了爸爸送的赛车后，会拿到小伙伴们面前玩儿一样，你能说他有多喜欢那赛车吗？那也未必，那不过是他用来炫耀的东西罢了。

陆无依疲惫的看着莱恩：“莱恩，我们走吧。”

莱恩笑了，他的声音在机场里并不大，他道：“我还以为你要跟他走。”

他看殷秋还在看，便故意靠近了陆无依，道：“你知道吗？我都准备好了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