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点点头,又想起谢明看不见,忙答道:“我知道,要是实在不行你就拜托左手边的婆婆帮你拿一下。”
谢明挥舞着手假装推他,口中道:“行啦行啦,耳朵都快起茧了。”
男人看了又看拿着保温瓶走出去,路过路卿末身边时微微点头露出一个笑来,憨厚意味十足,不大像是这个年纪的人。
路卿末连忙搭下眼来,心想,还是得老头子那样的才像个男人,运筹帷幄,万事皆在掌控之中,喜怒亦不形于色。
男人走了,脚步声远去。
路卿末站在门口看着谢明,不靠近,不走远,就那样看着,眼神有点茫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究路卿末还是没进去,转身离去。
谢明有些徒劳的将头转到门口,听了半响还是没听出来那个她最熟悉的脚步声,明知道路卿末不爱她,两人之间不过是玩玩罢了,她还是在奢望路卿末好歹能对她不同一点,只要一点点就好,只是就这一点点都的不同都是痴心妄想。
她能够得到的爱太少,她又傲气得很,她这一辈子学不会低头,她不断的挑衅着别人,践踏别人,看着别人憎恨的眼神获得快感。
她其实一直希望有个人能够对她好的。
可是没有。
父母有自己的事,狐朋狗友,召来逝去,皆是常态,即便路卿末,他们身为男女朋友,他竟也不来看她。
她侧过头,静听着屋内的声音,除了两道呼吸声外再无其他声音,一道是她自己的,另一道是她爸口中的老婆婆。
屋内安静无比。
她眼前一片黑暗。
她什么都没有。
她想。
她在漆黑里,一天一天的过着日子。
最开始的时候,学校里面的几个狐朋狗友还会来看一看她,可是很快之后,便没有人来看她了。
妈妈很少出现。
她在这里待了两个月,也就只出现了一次。
只有爸爸每天都会来伺候她平素的生活起居,她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在她家一向都是女强男弱,比起天天日不归家,夜不落屋的妈妈,她和爸爸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一些。
这一天,她等来了一个万万没想到的人。
白萱走进去,礼貌的同同病房婆婆打过招呼,才搬了个凳子坐在她跟前,仔细的打量着眼前包得像个木乃伊的人。
谢明听到她的声音,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她只是默不作声的等待着眼前人说话,也许是眼睛看不见了之后,其他感觉提升了很多吧,她总感觉眼前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打量着自己,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很不高兴地皱着眉头便要说话。
白萱已经道:“谢明,我听他们说你现在看不见了,我还不敢相信,原来是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