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月叹气道:“诶诶,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儿?怎么总是拒绝别人的好意呢?难不成别人会对你做出什么坏事吗?”
“大叔你不明白吗?像我这样的人,如果等别人对我做出坏事,到时候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江寒月一听,心中一惊,嘴上却道:“纵然你信不过别人,也该信过我,我跟了你这么久,可曾对你做出过什么事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只是暂时没有做,不能说明你不想,指不定你所图谋甚大呢。”
江寒月现如今心里有几分迟疑,他实在是码不准这小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又到底对他知道多少,他向来只知道这少女独来独往,跟任何人都没有交流,看上去对江湖的事并不知晓,方才敢如此大胆的接近这小姑娘,可若是这小姑娘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这是在看他笑话的话,他岂不是如同小丑一般可笑,以他由来的矜傲他是不愿意的,不愿意让别人看去笑话。
白兮雨却没在乎这个,她只是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背对着江寒月问道:“喂,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
“你说我还有你,你说你不会让我死的,这是真的吗?”
“当然,我不会让你死的。”
江寒月想,只是恐怕到了那一天,你会觉得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呢。
他太明白了。
对于他们这些从小习武的江湖人来说,如果有一天武功尽失的话,那滋味还真正的生不如死。
他们从小到大就是在学武,他们和其他人不同,所能够仰仗的不就只有自己的武功吗?可是如果有一天,他们失去了自己的武功,就如同老虎失去了爪子,大象失去了牙齿一样,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倚仗,一个没有倚仗的废人,又有几个能够活下来呢
他想,他其实是一个很狠心的人,能够若无其事的说着欺骗别人的话。
他伸出手,想摸摸小姑娘头。
然而,男女授受不亲。
他收回了手。
他嘴花花,人却依旧是守礼君子的那一套。
“大叔,你是不是爱我呀?”白兮雨长在圣火教,圣火教里,因为魔功缘故,并不像那些正道一样,成天讲些什么礼仪道德,他们就是非常爽快的一些人。
喜欢就在一起,若是不喜欢了就分开,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都是自己找的喜欢的人。
爱与不爱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并不意味着一生的许诺,他们爱的时候是真的爱,不爱的时候也是真的不爱。
所以受圣火教的影响,白兮雨反而很接受这样的相处关系,不以长久厮守为目的,只争朝夕,欢乐今夕。
白兮雨自觉自己不爱这位奇怪的大叔,但是这位奇怪的大叔对她很好,所以,如果大叔喜欢她的话,他们也可以在一起。
她才十六岁,好人家的女儿应该可以出嫁了,可是像她这样的,估计没有人愿意娶她,纵然是和男人在一起,一辈子都不过是从一个男人身边转移到另外一个男人身边而已。
这世上有千万人,便自然有千万种活法,你的活法不一定适合别人。
她有的时候会觉得无趣,她很想要一个人陪,不论是谁。
江寒月心中一紧,习惯性的露出笑来,只是那笑容确实僵硬:“小姑娘家家的,说爱不爱的不惹人笑话吗。”
“说笑话的话,还是大叔你比较惹人发笑吧,一直跟着我这个小姑娘到处走,还对我那么好,说对我没有企图,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喜欢我的。”她回答道很自信。
她从小便失去亲人,长大之后又在圣火教生活,再稍微大一些,便按照义父的命令到处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