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让你走了吗。”源稚生看着帮他细心包扎的樱,有些无奈的说道。
气若游丝的源稚生竭尽全力才能保持吐字的清晰,他的口唇变得惨白,大量的失血掏空了他极限的自愈能力,也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虚弱。
若不是眼下的情形让他难以心安,恐怕在天丛云自他身躯拔出的同时,他就已经陷入了彻底的昏迷。
好在樱是优秀的刺客的同时,也是个善于照顾人的好姑娘。
她及时帮源稚生做了紧急处理,才勉强止住了血液的流出,只是腰间的绷带被血液浸红的样子还是有些瘆人。
樱伸出她细白的手,温柔的抚去源稚生面颊上的污泥。
这么多年来,这个一直藏在源稚生背后没有温度的阴影中,好似只会机械的执行命令的冰冷女孩破天荒的露出了凄美的笑容。
“你不在了,我还能走到哪里去?”
源稚生觉得自己那颗老死的心似乎有清泉淌过,他突然有些不合时宜的察觉到了樱的美。
多年前的他只是因为意气用事,所以才将她拉出了满是油污的阴影,可这个认死理的姑娘自那以后的容身之处就唯有他的身侧。
楚子航扔下背上的包裹,里面装满了各式的刀剑与枪械无数。
先前他竭力一击才勉强调转了天丛云的方向,但同时那柄长刀也被天丛云之上传来的反作用力彻底的崩碎。
好在他和凯撒从车队掉头赶回红井的时候,从蛇岐八家的车队中捞了一些趁手的刀剑以及可能派上用场的枪械。
源稚生在樱的搀扶下艰难的起身,看着楚子航开口说道。
“你们也是群蠢蛋吗?真的会死的。”
这并不是一场九死一生的战斗,源稚生很清楚,带着天丛云的八岐即便还未掌握从前的权能,却也不是他们能够匹敌的。
在神的刀锋之下,如今还遗留在多摩川的人最后的结局只会是十死无生。
他们只是在拖延时间,拖延到那会将他们全都抹杀的武器从天而降。
楚子航从包裹中挑选了一把与“村雨”极为相似的太刀,他的手中随意挥动,尽可能的快速适应全新的刀剑。
那雨落狂流的一夜之后,楚子航这些年来用的最趁手的利器,从来都只是父亲留下的最后痕迹。
“我拦不住凯撒,牺牲你们的性命为我们争取逃命的时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懦弱的逃兵。”
楚子航说着,美瞳下的璀璨悄无声息的点燃,血液几乎在顷刻间沸腾起来,暴血再度被他提升到了三度的界限。
他不再看源稚生,而是紧握长刀,向着雨幕中的另一位神踏步而去。
“而我……只是不想再逃了。”
……
原本待在研究所的副校长在轰走所有的装备部阿宅之后也加入了束缚神的战场。
他和芬格尔乌鸦还有夜叉同处在四散的、蛇岐八家原本防线上设立的至高点,他们的身后是成箱成箱的火箭筒。
对于神那般厚实的鳞甲来说,无论是何种口径的子弹几乎也成了同落雨一般无用的摆设。
唯有火箭筒这般简单粗暴威力十足的武器才可能略微的起到牵制神的作用。
于是这个年龄可能还要超过昂热的活化石一边不要钱的对着神发射火箭筒,一边在芬格尔的身旁狗嘴吐不出象牙的问候着神不存在的老娘。
言语之粗鄙饶是以芬格尔的脸皮也不由得微微的带上一抹羞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