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部队,彻底崩溃了。
“妈妈……妈妈,我,我要回家……”
一名红军新兵蜷缩于壕沟底端,双眼流出珍珠般大小的泪珠,大口大口喘着气,身体剧烈颤抖。
他的右臂被机枪子弹削断,胸膛和腹部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温热而鲜红的血液流出,整个人意识渐渐模糊消散。
回家。
他,想要回家,回到母亲的怀抱,看一眼家乡可爱而美丽的姑娘。
脑海浮现了一名姑娘的画面,这名红军新兵脸上突然露出了以一丝解脱般的微笑。
紧接着,双目瞪大,瞳孔涣散,意识消逝。
他死了,这名临死之前还想着美丽姑娘和母亲的红军新兵,或许并没有为布尔什维克革命事业奉的精神,但是,他依然以士兵的身份,战死于沙场。
“那群魔鬼来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一名亲眼见到数名同伴变成残肢碎肉的红军新兵,丢掉了手里的武器,双目流出泪水,疯狂叫喊着。
这名红军新兵溃逃的行为,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张纸,刹那间,南岸阵地内无数红军新兵们精神彻底崩溃,纷纷丢掉手里的武器,向着后方逃去。
逃跑,就如同四散满眼的瘟疫般,具备可怕的传染性。第一个人逃跑,就有第二个人逃跑,第三个人逃跑,产生最为致命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逃兵,必须严惩,要不然对正在交战的军队而言,逃兵的出现是灾难性的打击。
然而,周围却没有人制止这些红军新兵的行为。
因为,工农红军第四师和第五师的新兵比例,高达80%。
战斗爆发之后,绝大多数的红军老兵和基层指挥官,损毁于德军高强度火力打击之中,死的死,伤的伤。
尽管有少部分的老兵和俄国军官,制止逃兵,可面对成群的溃逃士兵,依然没有多大的用处。
溃逃。
最致命的成规模性溃逃,出现了。
“撤退!马上撤退!让第四师残部掩护第五师主力部队,退到第三防线。”待在南岸阵地后方的指挥部内,谢苗·布琼尼注视着成群的溃逃士兵,双目血红,大声咆哮着:“该死,英国人和法国人果然靠不住,凡尔赛条约就是一张擦屁股的纸!!!”
重炮。
德军的重炮,对这场战争起着决定性作用,若不是重炮可怕的威慑力导致新兵全面崩溃,这场战斗哪里会打成这样?
要知道,红军可是有赛伦河这条天险作为依仗。
该死的英国人,该死的法国人,去他妈的凡尔赛条约。
伴随着红军第二防线最高指挥官谢苗·布琼尼,下达撤退命令,顷刻间,红军残存的抵抗防线,全面瓦解。
下面的红军部队,只在乎撤退这个命令,什么第四师残部掩护第五师主力部队,这对于崩溃的红军新兵们而言,意味着绝望!
凭什么我要牺牲自己,去挽救他人的性命?
凭什么?
不!
绝不!
精神崩溃的红军新兵,内心深处的军规已然消散,他们更不会在意什么军令如山,必须执行。
他们只知道一点,自己,必须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