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依把他扶到屋子里,让他多睡一会儿,刚一接触到床,他的眼皮都似闭非闭,但又努力撑着,目光还落在云依依身上。
“你先睡一会儿吧。”云依依替他掖上被子,这个动作她做得非常熟练,毕竟燕大双喜欢踢被子,她经常帮助两只崽崽盖被子。
燕清河嗯了一声,鼻音严重。
云依依在厨房里面先把中药熬着,然后倒了一碗开水,在里面放入了一个感冒胶囊,用筷子搅拌均匀。
她端着药碗走到屋子外,就听到里屋传来一阵咳嗽声,对方似乎在拼命压制,但不太成功。
她皱了一下眉头,便忘记之前想要问的问题了,推开门,她把药碗递给他,“你先喝点开水吧。”
燕清河闻言缓缓坐起来,大概是生病的原因,他的动作有些迟钝,小口小口地喝着开水,那样子看起来乖得很。
云依依本来还想问问他的腿,毕竟他之前说他找了大夫,但见他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她还是不提及这些扫兴的事情。
这大冬天里,别说连普通郎中都请不了,就说在这村里,估计也没有什么好大夫。况且据云依依所知,这断腿之疾,就算放在现代,那也算是很难的病。
燕清河喝完药就乖乖地把脸埋在枕头里了,那枕头还是云依依挑选的,颜色粉蓝,里面塞满了棉花,软绵绵的。
她见燕清河没什么力气和她说话,便悄声走了出去,还把门给带上了。
就在她出去的一瞬间,燕清河本来阖上的眼眸蓦然睁了开来。
早在看到祖冬冬走的时候,燕大双就开心得差点跳起来,此刻为了庆祝肉肉,他已经在外面撒丫子狂奔,燕小双性子安静一些,在院子里面看着他狂奔。
“娘,爹爹呢?”燕小双走到厨房小门口,伸出一个小脑袋问道。
“你爹都生病了,我在给他煎药。”药壶里面正在煎中药,这药谁都可以吃,云依依上次自己喝了一口,只觉得又酸又苦,想了想还是全部留给燕清河好了。
燕小双嗯了一声,趁着云依依正在煎药,就来到了燕清河的屋子里面。
燕清河闭着眼睛正在睡觉,他之前答应过教燕小双写字呢,但看来现在这种情况不行了。
燕小双小胳膊小腿的,他双手搭在床边用了一点力,便爬上了床,然后伸出小爪子摸了摸燕清河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这样反复几次后,他也没有摸出个所以然。
这还是他看到云依依平常这么做的,但真正实践起来,他觉得他俩的温度都差不多。
他把自己的小脑袋贴在燕清河的胸前,刚一抬头,就对上燕清河睁开的眸子。
燕清河本来还以为是燕大双,毕竟燕大双也不是第一次跑来压他了。但面前的崽崽不吵不闹,圆溜溜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他看,头上的呆毛晃了晃。
两只崽崽简直长得一模一样,站在一起时,熟人尚且可以分辨出来,毕竟燕大双一开口就知道是他,最会撒娇的就是燕大双,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则是燕小双。
但燕小双很少做这种事,他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燕痕?”
这是燕小双的大名。
下一秒,小崽子撅着屁股又跳下了床,“爹爹养好病教窝写字。”
他站在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燕清河。这厮比燕大双懂事多了,估计是怕压着他。
燕清河眉间浮起了笑意,“放心吧,我没有忘记。”
燕小双立刻便满足了,哒哒哒地跑了出去,还问云依依药有没有煎好。
云依依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父子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至少要煎几个时辰,还早着呢。”
燕小双也不失望,哦了一声,跑出去给了燕大双一个抱抱,弄得燕大双不明所以,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也回了一个熊抱。
燕清河的风寒第二日便好了许多,云依依一点也不意外,这古代人很少吃感冒西药,所以吃一次便好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燕小双便抱着自己画册跑到了燕清河的屋子里。
这画册有的已经翻得很旧了,每张画册都字少图多,粗略一看,全都是一些图画,这图却……甚是奇怪。
有一张图非常奇怪,不,应该说这上面的图都很奇怪,只是其中一张他居然有种熟悉之感,他抚上那图,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想起来。
燕小双高兴地说:“窝也最喜欢这个米老鼠,娘还给窝缝了一个布偶。”
那个米老鼠布偶还用来给燕清河做过靠枕,现在又成了燕大双的抱枕了。
燕清河抚了抚额头,表情古怪,“这是你娘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