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目光让燕清河的眸子闪过一丝微光,他当时看到这张椅子时,其实也是这种心理,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都是充满了探知想法的。
燕清河又往前面推了几步,那轮子就往他指定的方向滚动,到了门口时,还能在他的指示下转弯。
这番一秀,让燕二哥看得惊奇极了,“三弟,这是什么玩意儿,新出来的木车吗?不对,看上去又和椅子相似。”
燕二哥连忙跟了上去,摸了摸椅背,又摸了摸轮子,只觉得这个东西简直就是为三弟量身定位的,他现在不能走路,坐上这玩意儿简直太方便了。
别说是三弟,就连他这种正常人也想弄一个这样的椅子坐着,这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虽然不能走太远的路,但是也能满足他这种懒惰的心理。
燕清河嘴角勾出一丝笑意,但很快就隐没在了唇边,“不是,这是依依为我做的。”他停顿了一下,见燕二哥的目光都在轮椅上,继续道:“她说这是轮椅,有了这个玩意儿,我就可以去很多地方了,为此,废了不少精力和时间呢,你看着轮子,就是她做了很久的。”
燕二哥惊讶道:“三弟妹竟然有这种才华,她会做木活,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椅子做得很好,已经是非常成熟的作品了,如果有这手艺,完全可以帮人做椅子凳子,还能赚取额外的钱财,但这种手艺至少需要学个好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出师的,这云依依当真会这些。
听到燕二哥怀疑的语气,燕清河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椅子当然不是云依依做的,而是找村里的木匠做的,他当初含糊其辞过去,没想到燕二哥居然只注重这些并不重要的细节。
“二哥,”燕清河的语气变得有些凉,“你不需要回去看二嫂吗?”
但愿他能听懂自己委婉的逐客令。
燕二哥完全没有听懂,一屁股就坐了下来,“没关系,她现在在家睡觉呢,最近她都胖了一圈,我可是瘦了不少,不过那孩子最近也没折腾她了。你说这女人怀孩子都这么难吗?她前些日子又是腿肿,又是半夜哭,有时候吃饭吃着吃着就冲我发脾气,你看我的头发都掉了不少。”燕二哥低下头,让燕清河看他的头发。
燕清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眉头皱得更深了。
燕二哥声音小了点,“你有没有什么经验,三弟妹怀孕的时候也是这样吗?是不是见到碗筷都要砸。”
“没有。”燕清河艰难地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
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些茫然,甚至他陪伴这两只崽崽的时间都很少,想到这里,他心情又莫名地低落下去。
关于前世,他其实很多事情都记不清,这些日子一直被泡在蜜罐里面,他更是只记得现在的欢声笑语,就只觉得两个崽崽很听话,媳妇儿也很好,似乎一切都圆满了。
而他也是时候要为自己谋出一条路了。
燕二哥完全不知道自己提及了别人的伤心事了,他还在絮絮唠唠,但脸上隐隐有笑意:“我猜这一胎肯定是个儿子,要是女儿肯定没有这么闹腾。”那语气宛如自己怀孕是自个儿一样,“还是三弟妹好,她从来都没有给你添过麻烦。”
这生孩子是自儿个生的,养孩子也是自个儿养的,丈夫受伤回来了,她还要负责照顾,这种媳妇儿简直打着灯笼也难找。
这句话燕清河还是同意的,他轻微嗯了一声:“依依自然是最好的。”
“这椅子当真是她自己做的,我觉得不错,要不赶明儿给我做个,我倒时候可以推着你二嫂走动一下。”燕二哥兴致勃勃地提议。
这燕二嫂怀孕之后,便行动不便,每每都让他扶着散步,其实她的肚子还不是很大,但她自怀孕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哪哪都要指使燕二哥。燕二哥看到这轮椅第一时间便也想到了她,有了这个东西,他不就可以随时推着她出去吗?
燕清河都懒的理会他了,“二哥,你可曾在县城看到过这种轮椅卖?”
燕二哥摇头:“从来没有。”他在县城上工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长了轮子的椅子。
燕清河道:“这椅子是依依让木匠制作的,这轮子则是她做的,创意也是她想的。光是这轮子就耗费了她不少心力,所以这个轮椅是独一无二的。”
燕清河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这个轮椅是云依依为他打造的,就只有这么一个,没有燕二哥的份儿。
燕二哥也听明白了,他也不是非要这个轮椅,但也就是试探性地问问,这燕清河拒绝就算了,非要秀一把媳妇儿。
他也有媳妇儿,虽然懒了点,但也是他媳妇儿。
接下来,两人也没有再说什么有营养的话题,毕竟燕清河对于一些话题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有提到云依依时,他才会说几句,而且都是夸奖云依依,让燕二哥无法把话题继续下去,这秀恩爱秀的他非常不适应。
燕二哥只能换了一个话题,“我打算这几天把事情告诉给爹娘,现在也差不多时候了,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这事情拖久了也不好。”
这其实就是他今天来的目的,燕二嫂的胎稳了,燕清河的伤势也好了,那么他们这燕家一大家子也该一起聚聚,然后公开摊牌了。
总不能一直瞒着吧,真瞒到天气暖和的时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心底总觉得压着一点事儿,感觉非常在意。
燕清河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娘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啥?”燕二哥琢磨了一下,立刻问:“什么时候的事情,那大哥也知道了?”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糊涂,这爹娘都知道了,大哥大嫂肯定也知道了,他们可是住在一起的。
燕清河点了点头:“就前几日的事情,娘忽然来看望依依,便知道了这件事。”
燕二哥拍了拍自己的头,“那怎么不告诉我,那娘说了什么?”
燕清河不在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能说什么?一切安好。”
燕二哥便愣住了。
的确是安好,他走出门的时候,又看了一眼燕清河。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似乎又好像什么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