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

自从燕小双为众位学子争取到可以听故事的权利，一下课，众人就聚集到燕大双的桌前，听他讲西天取经的故事。

就连原本对燕大双颇有微词的九皇子，此刻也乖乖巧巧坐在座位上，侧过头，偷偷竖起耳朵听。

“燕痕，你哥哥怎么懂这么多啊？”眼见对方都讲了好几天了还没讲完这故事，十一皇子不由好奇问道。

“不是他懂得多，而是看得多。”燕小双写字的手微微一顿，抬眼道。

“什么意思啊？”九皇子抖了抖耳朵，凑了过来。

“意思很简单啊，我们小的时候，娘给我们做了图册，里面画了好多故事，等我们睡觉的时候，娘就给我们讲故事，等我们稍微大一点的了，娘就带着我们看故事书识字。”燕大双舔舔唇，有些口干舌燥。

九皇子立刻反驳：“你吹牛！除非你拿过来给本殿下看。”

燕大双轻嗤一声：“就算拿过来，你也不一定看得懂。”

“你少小看人了！本殿下看故事书最是看得懂的！”

“那行啊，我明天就带过来给你好好瞧上一眼。”燕大双冷哼道，不让这些人知道知道，还真以为他在吹牛了。

燕小双微微摇了摇头，目光又转向作业上。

一放学，燕大双就火急火燎地跑回云依依的院子里。

燕小双慢悠悠地在后面跟着，甚至好心情地看了眼后院的蔬菜水果。

“娘。”燕大双猛地扑到云依依怀里。

“这是怎么了。”云依依伸手摸摸他的小脸，“什么事这么着急？”

“娘，你之前给我们做的图册还在吗？”燕大双在她怀里蹭了蹭，抬起头问。

“你是说那本故事画册吗？”云依依想了想。

“对啊。”

“不是放你们屋里吗？”

“娘，我回来的时候找过了，没有看到。”燕小双走了进去。

云依依也有些疑惑：“可能是你们的弟弟妹妹拿到他们房里了。”

“那我去找他们要。”燕大双转身就走。

云依依叫住燕小双：“你哥这是怎么了？”

“娘，别担心，只是有人不信娘给我们做了画册，哥哥需要用这个画册证明自己没说假话。”燕小双简单地把事情讲述了一遍。

云依依道：“你好好跟弟弟妹妹说，你看着点，别闹起来。”

小孩子之间是最容易发生争吵的，即使是亲兄妹之间，一件小事没做好，也会发生争端，但燕小双是个明事理，应当是劝得住。

见云依依对自己这么信任，燕小双眸中闪过一道光芒：“放心吧，娘，哥哥不是会跟人打架的。”

他侧头又注意到云依依在写着什么，便问：“娘这是在做什么？”

云依依略带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马上就要上新品了，娘还在想上什么呢。”

燕小双不懂吃食这些东西，看到云依依烦恼的样子，安慰道：“娘早些睡吧，说不定明天起来就有想法了。”

被自己的孩子安慰，云依依心情好了许多：“你说的没错，乖崽崽，快去看着点你哥，拿好画册就早些睡觉吧。”

燕小双点点头，脚步很轻地走了出去，回手关上了门。

云依依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了口气，这孩子越来越像燕清河的性格了，懂事得让人心疼，也不知道这么小就这么聪慧，是好还是不好。

燕小双去的时候，燕大双正在给弟弟妹妹讲故事，他手上拿着的正是那本画册。

他的记忆很好，即使许久没有碰这画册，略微看了一眼，就能想起故事中的情节。

弟弟妹妹乖乖听他讲着，时不时地提问，燕大双都耐心极好地跟他们讲解，就像以前无数个夜晚，云依依对他们那般耐心。

燕小双微微垂下眸，看来娘可以放下她的顾虑了。

燕大双看到他来了，给他让了一个座位，让他坐到一旁。

“二哥，我也要你给我讲一个故事。”燕小宝奶声奶气地对着燕小双道。

燕大双拼命给他挤眉弄眼，示意他快讲，他刚刚已经跟弟弟妹妹谈妥了，只要给他们讲好故事，这个画册就可以让他们带到国子监去。

燕小双眉心跳了挑，接过燕大双手上的画册，懒洋洋地翻了几页：“那我就给你们讲一个人鱼公主的故事。”

带着散漫意味的嗓音缓缓响起：“在很深的海底，有一座雄伟的城堡，里面住了六位人鱼公主，他们都非常美丽，尤其是最小的公主，最喜欢听姐姐们说许多海面上的新鲜事，听得多了，她就心生向往……”

“有一天，在她十五岁生日的时候，悄悄游到了海面上，看到海面上在开生日宴会，她一眼就看中那个王子……”

“后来，人鱼公主用自己美妙的嗓音，换来魔药，忍着在刀尖上行走的痛苦，遇见了王子……”

“人鱼公主不忍心杀害王子……最后变成了海面上的泡沫……”

一双手扯了扯燕小双的袖子，燕小双抬眼看去，燕大双朝他努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