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快救救我!救救我!我好害怕!”
一片黑暗中,云依依的声音忽远忽近。
“依依……你在哪里?”
燕清河伸手不见五指,他四处摸索着,试图寻找到声音的源头。
“清河……”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点光亮,云依依就站在那里朝他招手。
燕清河大步朝着她跑去。
还没等他抓住她的手,云依依就笑着往后仰:“再见了,清河。”
“依依!”
燕清河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春英连忙拿出帕子,替他擦了擦额上冒出的细密汗珠:“大人,可是做了噩梦?”
燕清河攥紧薄被,好一会才平复情绪,他抬头看向春英:“什么时辰?”
“回大人,是子时了。”
“大人,汪大哥说有事要禀告,可要见他一面?”苏明从前屋进来,掀开帘子问道。
燕清河点点头,去淮城之前,他曾吩咐过汪临一件事,想来是那件事有结果了。
想起云依依说府内或许有眼线,他略微一想,又道:“你把他接过来的时候,注意不要让府内人看到。”
苏明略显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照做就是。”燕清河补充了一句,神情有些疲惫。
苏明连忙应声离去。
“你退下吧。”燕清河看向一旁等候侍奉的春英。
春英行礼后转身。
外面还下着小雨,汪临怕带了寒气给燕清河,便停在前堂的火炉旁,褪下外衣烘烤了一会,方才穿上入内。
苏明掀了掀散落的帘帐,对着燕清河拱手:“大人,汪大哥来了。”
燕清河点点头,抬手,苏明会意,转身退下。
“本应早些来看大人,不过怕打扰大人休息,便拖到今日才来。”
“无妨,上次的事可有眉目了?”燕清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让他坐下。
“瞧见大人面容好一些,我便放心了。”汪临随手拉了一个凳子坐下,“当日大人吩咐我去监视右相府,经过我多方查探,果然有些猫腻。”
燕清河看他一眼:“继续说。”
“大人走后,我便依着大人的话,派了一部分人守着燕府,一部分人去打探右相府,结果啊,还真被我打探出一些事来。”
汪临目光郑重,见燕清河认真在听,继续道:“右相府,不知什么时候有着一个青衣谋士出没,在大人离京不久,他便也跟着离开,以防万一,我派人混成商户,远远跟着他到了淮城,看到此人在玄机阁停留了几天,后面我的人被他发现,只留了一个人回来通风报信,若不是如此,我也不能知道……”
自从他说出青衣谋士开始,燕清河的手指就不自觉地动了动,他抬眼看向汪临:“可有那人的画像?”
“回大人,我的人怕被发现,跟踪都离着远,无法详实画下此人相貌,不过,此人姿态懒散,气质出众,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来,噢,对了,当时他去淮城的时候,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带着面纱的红衣女子,两人甚为亲密,也不知是何关系。”汪临想了想,如实道。
“他叫什么名字?”燕清河问。
“这人在右相府隐藏地极深,有些做工的人,甚至从来没见过这人,我派去混入右相府的人只听到右相曾隐约叫他一声段先生,好似极为恭敬,再多的,就查不到了。”说起这事,汪临的表情也有些古怪,哪家的谋士像这般,倒像是主子做派。
燕清河重复了一句:“段先生……”
汪临点点头:“是叫段先生没错,依我看,这人的身份一定了不得,不然也不需要这般藏着掖着。”
燕清河心中思绪翻涌,根据汪临所说,他立马就能肯定当时在玄机阁外无意看到的青衣男子定是右相的谋士,但是……右相的人为什么跟了他这么久?
他燕清河身上有什么值得人觊觎的东西?
他下意识地敲了敲床沿的栏木,神色凝重。
如果不是为他而来,淮城内只有那所谓的地下宝藏才值得人出手,但此事,皇帝只吩咐让他去做,这右相为何要横插一手?
而且……
燕清河眸子定了定,当时……他并未在参赛者当中看到青衣男子,他若是想得这宝藏,为何不去争抢?
“这位段先生,我在淮城玄机阁也曾看到过他。”燕清河看向汪临,神色中带着些许不解,“但此人我只看了几面,后面便未看到,他既然不参赛,为何要来这淮城?莫非仅仅是凑个热闹?”
“大人,原来你见过他。”
汪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不参赛,不代表他没有抢夺的心……”
“你是说,参赛者里有他的人?”燕清河眸子眨了一下。
“专程来淮城,不可能只是游玩,明明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去,偏偏选在玄机阁比赛当天,说巧合,未免也太刻意了些。”
汪临并不认为有什么巧合,所谓的巧合,必定是经过严密计算的。
燕清河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也不相信这点,比赛过程中有一个羌国文儒,一再地针对我和依依,我猜这或许是他布下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