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皇后瞳孔收缩了下,“陛下要用你的解药来救赵雅?”
袁太医曾说过,柳涵中毒时间很久,就算是解了,也会有后遗症,至少得吃解药半年。
这解药本就难寻,若是将其全部花在赵雅身上,那柳涵怎么办?
瞧见皇后神色不对,太后拍了拍她的手:“皇后,发生什么事了?”
“母后,这解药,涵儿还要再服用一年才能没有后遗症……”剩下的话,皇后也不多说,她相信太后一定能懂。
果不其然,听到皇后的话,太后眸色渐深:“你且等等,先看袁太医怎么说,若是他胆敢胡乱来,哀家一定饶不了他。”
太后本来就对皇帝失望至极,不然也不会越过皇帝册立了太子,自己的儿子已然被一个女子毁了,为了大楚,这个国家需要一个贤明且不被女色所误的君主。
她立柳涵为太子,自然也要为他考虑。
一个后妃的性命,怎么能比得上未来天子的性命?
若是皇帝执迷不悟,这皇帝不当也罢!
楚皇一心都放在了赵雅身上,压根没注意屏风外的动静。
“袁太医,如何了?”
见袁太医皱着眉不语,楚皇的心也跟着他的眉毛七上八下。
“陛下,静妃娘娘用量过多,怕是回天乏力了。”袁太医叹了一口气,“静妃娘娘是存了必死之心,才将一瓶百息散都服用了。”
“这不可能!不会的!不是有解药吗?你不是把涵儿都救活了吗?快,快把解药拿出来给她服用,一定能好的!”楚皇额上青筋不断涌现,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袁太医耐着性子解释:“陛下,静妃娘娘跟太子殿下的情况不同,太子殿下当时只是中了细微的毒,微臣自然可以将毒性暂时压制,但是静妃娘娘,是将一瓶药喝了啊,这毒性发作起来本就快速,微臣探脉的时候发现,已经毒入骨髓,就算有解药也解不开了。”
“朕不相信你,你把解药拿出来!拿出来啊!不管有没有用,先吃了再说,万一能行呢?”
楚皇神色激动起来,伸手就往袁太医身上摸去。
太后终于看不下去了:“皇帝!你这是作甚?你没听袁太医说没救了吗?”
“母后……”楚皇双眼空洞地看着太后,“你让儿臣试试吧,否则儿臣一辈子都会都无法忘怀。”
太后捏着袖子,压抑着怒气:“你可知那也是靖王的解药?这药他得服用一年才能消除后遗症……你忍心让他一辈子带病?这可都是赵雅害的,即使这样,你也要救杀害你儿子的凶手吗?”
楚皇沉默片刻,开口:“母后,涵儿他还可以活着,但雅儿却会死啊……”
“皇帝,你太让哀家失望了!”太后闭了闭眼。
楚皇朝太后跪下:“求母后救她一命,儿臣可以什么都不要!”
“两次!皇帝,你两次为了她向哀家跪下,就因为她,你多次顶撞哀家,甚至无视哀家的懿旨!”太后深吸一口气,“罢了,罢了。”
“袁太医!”太后唤了一声,“这解药除了涵儿的量以外,还有多余的吗?”
袁太医想了想:“回禀太后,约摸还有十颗。”
“那便给皇帝。”
楚皇心底松了一口气,刚要接过袁太医手中的解药,就听太后道:“皇帝,你要是拿了这解药,你便退位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就连柳涵都没想到太后会说出这样的话。
太后紧紧盯着楚皇,这是她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还是执迷不悟,那也休怪她不念母子之情了,这大楚不能交给这样的皇帝手中!
楚皇脊背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瞬,他手指颤了颤,最终还是接过袁太医手中的解药。
“母后,对不住,她更需要我。”
说着,楚皇就朝着床榻走去。
太后闭了闭眼,左眼落下一滴眼泪,她仰头用帕子沾了沾眼角,随后面无表情地道:“我们都出去吧。”
柳涵望着前方挺直腰板走路的太后,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她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楚皇扶起赵雅,塞了一颗药以后,又给她喂了些水,看着她喉头动了动,又将解药一颗颗喂了下去。
中途有一颗解药被她吐了出来,楚皇捡起来以后擦了擦,也不嫌脏,喂到自己口中复又借着吻将药喂了下去。
他一边拍赵雅的脊背,一边轻声道:“雅儿,朕只有你了,你一定要活下来。”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怀里的赵雅轻声呜咽了下。
楚皇连忙将她放平,吩咐屏风外的袁太医过来为她症治。
过了一会,袁太医收回手。
“怎么样?”楚皇眼神紧张。
袁太医沉吟片刻:“一般来说,只要没有毒入骨髓,一颗药就可以解毒,但静妃娘娘这个情况,十颗药下去,都没什么反应,不过,微臣摸着这脉象倒是平稳许多,微臣之前研究过这解药,配了一个方子,陛下可以用来试试,或许能坚持一阵,至于静妃娘娘能不能醒来,微臣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