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盛与大树帮汉子纷纷追出,鸠山夫身形甚是迅速,他们刚刚爬上山岭,他的身影已在沙滩之下。
沙滩旁边停着多艘小船,鸠山夫跃上一艘,将钱化掷回沙滩,驾船飞速而去。
钱化知道鸠山夫逃脱非同小可,顾不得被摔得头晕眼花,爬起来联合董盛急急回去向高蘅禀报。
他们知道这个推脱不了,将大致情形向高蘅说了,只是说信那两个道士去寻找宝藏,都是为了对高蘅孝敬。
至于放脱了鸠山夫,则说是两个道士为了贪功,率先动手给他解绑。
这样说是为了将来有那么个万一不是高蘅负责处理此事,是衙门另外的人来处理,他们有个脱身的借口。
当然高蘅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两个道士在没有他们的命令之下,怎能动手解绑鸠山夫。
高蘅亦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马叫两人去宣鸡笼镇的主政长官张憧景。
张憧景的官职本来比高蘅大半级,但高蘅不但有兵权在手,而且有他舅爷那层关系,是爱将张憧景怎么着就怎么着。
他上次还说将羊江县的长官抓了,况且是他们本镇上的长官。
张憧景急急忙忙赶来高府,高蘅喝道:“张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公子?”
张憧景笑道:“咱与高公子共事不说,还是多年的好朋友,怎能有什么事瞒着公子?”
他攀个朋友关系比什么关系都牢固,如果说是高蘅的上司,那他只怕几日后就被高蘅捏个罪名,将他的职就地撤了。
高蘅冷冷的道:“那你说说当年扶桑三子的事是什么情况?”
张憧景吃了一惊,想到这个事的确有些瞒着高蘅,说道:“非是下官要瞒着高公子,实是此事事出有因。当年七侠将海盗击退之后,扶桑三子一个被杀,一个受了伤跳海生死不明,活捉了他们当中最年幼的一个鸠山夫,并将鸠山夫关押在这里。当时下官与七侠有个约定,关押鸠山夫的事不可对外人言说,下官才没有与高公子说这个事。”
他是高蘅的上级不假,但只有自称下官才能保住乌纱帽。
高蘅出任主将之前在外地生活,对海盗的事一概不知,此时只关注鸠山夫逃走会带来什么后果。
说道:“你说鸠山夫逃走了回去会怎样?”
张憧景道:“海盗的大军又将光临矣。”
高蘅吃了一惊,海盗光临对他也不是好事,朝廷说了对内不对外,到时他不能抵抗,可能要撤出鸡笼镇。
他在这里经营这么多年,到处都是他收取银子的关口。
当下道:“张大人此话怎说?”
张憧景道:“当时咱们商量,关押着鸠山夫不但可以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轻易来犯,如果他们来了还可用鸠山夫要挟他们退兵。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据闻扶桑之主对这个鸠山夫甚是痛爱,可能想将他作为王位的继承人。而这就是说,他会威胁到另两个王子也想继位之心。他们当中虽然有一人被杀,但跳海逃生那个极有可能生还,如果他生还的话,为了他的王位,必回去说鸠山夫已在此被杀。而他为了不来救他这个弟弟,就不太可能再来侵袭这里。如今鸠山夫回去又不同,他被关押了十余年,显然对这里甚是痛恨,必带兵前来复仇。”
高蘅倒吸一口凉气,说道:“然则那七侠现今在何处?”
他听过这个传说。说当时扶桑三子在设计毒杀了大河帮上下后,遭到七个侠士的毁灭打击。现今想这七个人如果在此,则对海盗却可以无忧。
张憧景道:“这七个侠士来无影去无踪,这十余年来没有一点他们的踪迹。下官却是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钱化道:“你当日既可将他们请来,这次一定也可以,就请张长官再次将他们请来,抵抗海盗。”
张憧景道:“他们当年是不请自来,不是张某将他们请来。”
他对钱化等自称为张某。
董盛道:“你既然见过他们,必知他们的样貌,可命人将他们的画像画出来,花重金悬赏。”
张憧景道:“他们当时都蒙着面,张某也不知他们的面貌。”
突然好像想起一事,又道:“这次虽然走了鸠山夫,但咱们还有一个事可以依靠。”
高蘅道:“什么事?”
张憧景道:“就是鸠山夫遗留在这里的夫人与他的女儿。”
高蘅道:“此话怎说?”
“鸠山夫当年带兵侵扰这里,手下有一员凶猛战将,就是你们都认识的那位被称之为的铁头三,此人甚好女色,到处捉拿这里年轻貌美的女子,一次他抓到一位女子,却为鸠山夫看中,并与她有了一位女儿。据下官所知,鸠山夫对这个女子甚是爱惜,她们也没有离开这里,如果找到她们,倒是可以用来要挟鸠山夫。”
高蘅“噢”道:“这位女子姓甚名谁?居住何处?”
张憧景道:“她的姓名下官不知,但据知当时是居住在大河上游不远的青潺村。只是青潺村人当年为了躲避盗患,已经举村搬到了别处,那个女子到了哪里居住也不知道。”
钱化道:“这个容易,到那里打听一下他们搬到哪里就行了。”
张憧景脸露迟疑之色,连说了几句“可是”。
高蘅道:“可是什么?”
张憧景道:“高公子又不是不知,那里正是长年闹鬼之处,现在没有多少人敢到那里去。”
高蘅道:“你是说青潺村这在那个鬼地方附近?”
张憧景道:“下官听闻高公子三人早日就在那里吃了鬼的大亏,而你们同行的那两个道士走的那个小道旁边就是当年青潺村之处。”
高蘅吃了一惊,想这个事却是难办。
自上次领教了鬼魂的厉害,对那里的惊惧又深了一层,如果让他到那里调查,他是万万不敢去。
当下说道:“调查他们搬迁的事就由张大人负责怎么样?”
张憧景登时吓得瑟瑟发抖,他比高蘅他们更怕这个,这么多年连那里的附近都没去过。
当下说道:“这事非同小可,即便下官派官兵前去调查亦必然无果,而且让他们把鬼魂缠过来关联上衙门。”
高蘅亦倒吸一口凉气,他也是衙门中人,如此他也不能置身事外。
问道:“张大人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张憧景道:“据说上次请道士的事是那个孟廷玉的主意,高公子可叫他想办法。”
高蘅想这不错呀,他上次连累了咱们,还未找他算帐,此次正好叫他想办法调查,查出鸠山夫这里的夫人与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