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靥呆若木鸡。高樱呆了一呆,还剑归鞘立即去扶她。
一个妇女手提篮子自树林小道走出,正是高樱的母亲。
乔靥亦认出了她。
她见到眼前情景,边走过来边叫道:“发生了什么事?”
高樱扶着小子,扭头叫了声“娘”,却不知怎样解释。
妇女走到小子跟前蹲下,接替高樱将她扶住:“你怎么了,受伤了吗?是谁伤了你?”
高樱低声的:“是我伤了她。”
她母亲甚是惊愕,刹那凛然盯着高樱,厉声道:“你为什么要伤她?”
高樱泪水涟涟而下:“我……我不知道,女儿愿接受娘亲责罚!”
高樱母亲又厉声道:“你立即把自己绑了,回去面壁思过,三日不准吃饭!”
高樱吓得悚悚发抖,立即去找藤子。
乔靥想阻止她,但欲言又止。
小子却道:“这事与她无关,是我错在先,伯母不能罚她。”
高樱的母亲向乔靥道:“小兄弟,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这不肖女动手伤人了?”
乔靥已知事情大概,大概就是高樱无意中将绿绒虫掼到女扮男装的小子身上,小子为了“报复”而不知怎样抱了高樱一下,高樱恼怒就与她打起来。就将这个以猜想的语气说了出来。
高樱的母亲看看小子,小子点点头。
又望向高樱,只见她已找了一条长藤将自己的身子与手脚缠绕起来。
将一颗药丸掏出来喂小子吃下,柔声道:“小妹妹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小子道:“我是飞龙寨的,叫陆晓叶。”
高樱母亲噢了一下:“你是陆寨主什么人?”
小子道:“他是我爹爹。”
乔靥大吃一惊,想不到跟随他做了近两日工作的小子,竟是飞龙寨的小姐!
又想到钱化董盛在找她,竟然都被她骗过。
走近前去对她道:“陆……陆小姐,如果……如果你不是这样装扮,就不会有这个误会了!”
陆晓叶好像还记得他刚才对她的瞪眼睛,没有答他的话。
高樱母亲又对她柔声道:“你伤得没重吧?”
陆晓叶在高樱母亲的搀扶下站起来低声道了声“没事”。
“我这女儿缺少家教,出手不知轻重,请小妹妹原谅她!”
“我只是与她开个玩笑,但是她这样反应也是正常的,伯母就不要怪她了,请……请伯母将她的藤子解了吧!”
高樱的母亲断然道:“不行,她这次动手伤了你,必须受到惩罚!”
高樱的母亲虽然甚为痛爱女儿,但对她管教甚严,只因她是鸠山夫的女儿,感到绝不可以让她成为她父亲那样的人。
这就难怪高樱那次踹断同学的肋骨,会躲到那个蝙蝠洞里去。
陆晓叶却瞪了乔靥一眼,乔靥会意,对高樱母亲说道:“奖罚贵在分明,这次陆小姐与小妹妹开玩笑,只是出于可爱之举,而小妹妹的举止堪称是士可杀不可辱的气概节,是一种很难得的品格,请伯母原谅她。”
他因为刚才没有出手阻止高樱致陆晓叶受伤,甚感过意不去,在述说时不忘夸赞一下陆晓叶这样做是可爱的。而他也不知怎样替高樱解释,就用了这个在经书上描述的颇的气概的词。
高樱的母亲何尝不赞同女儿的做法,只是感到她毕竟动手了,就想惩罚她一下,当下说道:“既然这样,那就不绑着她,到时让她回去思过好了。”
高樱仍然不敢解藤,乔靥道:“小妹妹,伯母已经同意不绑你了,你把藤子解开吧。”
高樱三两下就将藤子解下,脸上笑嘻嘻的。她本来性格乐观,这事对她没留下一点阴影。
她母亲摇摇头,她这个女儿总是这样,很懂事,但也总是洒洒脱脱的,好像什么责罚都不会留在她心里。
这样的性格当然有很好的一面,她只是担心她对责罚记不牢而易于走上歧途,毕竟她是鸠山夫的女儿。
而陆晓叶一向对自己的漂亮傲视,看了高樱清丽的脸面与洒脱的性格,亦感到由衷赞赏。
高樱的母亲对乔靥道:“小兄弟,你与陆小姐怎么到了这里?”她现在才想起问这个事。
乔靥将陆晓叶来帮忙,然后与她来摘山竹子的情况说了。
高樱的母亲道:“陆小姐小小年纪,如此勤快实是难得,这也是陆寨主教女有方了!”
陆晓叶却不感到她父亲有什么教女方,只知道他动不动的对她大声呵斥,甚至打骂,只有不在他身边才感到快乐。
说道:“小女子做这一点点事情实在不值得称赞,那些为了抗盗舍生忘死的义士,才算真的为老百姓做了好事!”
高樱的母亲不禁又啧啧称赞,虎父无犬女,她的父亲将抗击海盗当成事业,她的女儿亦有如此难得的感悟!
乔靥道:“陆小姐不知,这次伯母与那位小妹妹救了镇上千千万万的人呢?”
陆晓叶心里噢了一下,有这个事?这个伯母与那个小姐姐看着都弱不禁风的有这个能耐?
乔靥就将在地道遇到的情况说了。陆晓叶对这个事听的清清楚楚,当真是意外之极,想不到传说中的两母女竟然就是眼前人!
对高樱母亲油然生敬之余,对乔靥刚才“帮”着高樱也感到释然了,毕竟,高樱甚至可以说是他的救命恩人!
她不知道石镜湖的事,自然以为乔靥得以脱困,高樱母女的功劳最大。
高樱的母亲笑道:“那是大家同心协力的结果,怎能算咱们的功劳?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你们都跟我去祭拜两位被海盗所害的好姐姐好哥哥吧!”
她手上提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果品香烛之类,果然就是为了祭拜的样子。
她率先往东面一个大山坳走去,乔靥跟在陆晓叶后面,不知她的伤势怎样,高樱却突然走到陆晓叶旁边,扶着她前行。
陆晓叶感到有点怪异,扶着她的竟是海盗大头子鸠山夫的女儿。
山坳位于雨湖以东数十丈,坳前的山坡景色分为三层,下面绿草如茵,中层狗尾巴草浓密,坡顶是青翠烟树。
高樱母亲率先走上山坡,在狗尾巴草中分草行了一会,眼前出现一片空旷地,上面有一块没有刻字的墓碑。
乔靥与陆晓叶陡然想到这里的一个故事,想难道与这个墓碑有关?
高樱母亲将篮子放到墓碑前,陆晓叶也与乔靥将手中装着山竹子的篮子放在旁边。
高樱母亲一阵诧异,脸上露出欣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