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姑母倒还好,已不需什么开销。但他妹妹与二皇子,里里外外打点,银子如流水进去,多少都是不够的。
自两家定下婚约,便越发亲近了。
王家借着各样节礼,每年送来的钱财有五万之数。不然,皇后太后也不至于如此相帮王家。
这突然间的,若是两家因这事生了嫌隙,仅凭账面上那些银子,别说来年了,只怕今年就撑不下去!
想到这儿,林修齐手心捏了一把冷汗。无论如何,今儿先将人哄好再说。
“不知兄长可有何高见?
不瞒兄长说。这二月来,弟心中搁着这事,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只不过弟天资愚钝,思来想去,也没甚好的法子。还望兄长给出个主意。”
见林修齐满脸为难,端的是苦大久矣!王经纶也不去细究其真心还是假意。即便只是嘴上说说也无妨,他自有办法叫他给落实了。
也不推脱,爽快应道:
“依我看,这问题都在那位宜芳县主身上!
虽说是孩子间打赌的玩笑事,咱们做长辈不该参合进去。
但细想来,这赌注对人家县主可没半点好处。
那小姑娘在殿上被苏家小子撺掇,一时没转圜过来,也是有的。如今只怕心中早有悔意。
我听说,那位县主打小家境贫寒。比起不痛不痒的别家事,应是更喜金银丝帛等物。
咱们何不体贴些?若是那位县主欲要更换赌注,应下来便是。
既是孩子们的玩闹,人家正主自己双方愿意的事,咱们这些大人,便是皇上,也不好拦着不是?
改日我备上一车好礼,你带着志哥儿上门去,给她家中送些赔礼,再好生道歉。
便是她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她家大人还能不懂事?
到时候你再上个折子,让志哥儿兄弟两个,再哭诉哭诉。
皇上旨意上既然称赞了他们兄弟“兄友弟恭”,没道理只见做哥哥的友爱下面的弟弟妹妹,甘愿让出世子之位,而这做弟弟的却没半分表示!
弟恭弟恭,我猜同哥儿如今心里指不定多为难!受兄长如此重礼,只怕寝食难安。
咱们做长辈的,若是不能体察他们小辈的苦处,便是失责了。
便是皇上,也断没有打扰人家阖家欢乐、兄弟和美的道理。”
这话说的!
王经论一口气说完,林修齐在心中频频惊叹,叠叠大呼。真是不要脸,端的无耻!
若不是心疼他那二子,老大那孽障又不成器,听了如此高论,他也合该拍手称赞的。
同哥儿打小就要省事些,如今好不容易坐上了这位子,他如何忍心再强迫他让出来?还要做出一副受之有愧,求志哥儿收回的样子。
这舅兄未免也太霸道了!
只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姑且先如此应付过去吧,便只得木然点头。
并在心中开导自己,那钟姓丫头接受与否还难说。先拖上一段时日,容他想想旁的法子。
这受制于人的境地,当真不好!
尤其近三年,王家越发拿乔尊大了。这钱财上的事,还是早做打算的好。总不能他家人前风光,人后却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