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翻了个白眼,低声呵斥他,“放开!”
苏某人继续可怜兮兮,摇头道:“不放!”
“你放开,让人瞧见了笑话。”
“咱们在暗处,下面人在明处,便是火眼精金,也瞧不见咱们这边。你可别唬我!”
钟灵懒得同这泼皮无赖理论。
如今尚未开春,夜里还是很有些冷,更何况在这屋顶上吹着冷风?
只得自我安慰,就权当一人形大氅吧。
也是鸵鸟得炉火纯青。
习武之人,本就不畏寒。更何况,这是要将身上披着的狐裘大氅的面子往哪儿搁?不知会不会气得掉毛。
见怀中之人没了反抗,苏世秀暗戳戳窃喜,心里美得直冒泡儿。
二人相依相偎,静看此间人潮涌动,灯火明灭。
钟灵再醒来的时候,已是人尽灯未歇。
夜深人寂静,情迷意缱绻。
“啊?我睡着了?”钟灵抬头问。
苏世秀见她迷糊的样子,呵呵低声一笑,“嗯,睡得可真香!还有口水。”
是吗?
又低头看他胸口,果然一滩水渍,钟灵不好意思挠挠头。
“什么时辰了?”
一边问边从他怀里坐起,顺便将肩上多出来的披风还给他。
“下面才散,应亥时未久。本也要叫醒你了,再晚,伯父伯母可该着急了。我送你回去。”
苏世秀说着便站起身,捏捏胳膊,活动活动腿脚。随后便伸手过去,要拉钟灵起来。
钟灵见了面前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指根掌缘处多有厚茧。不知怎的,看着颇叫人安心。
遂略微犹豫了一下,便放了自个儿小手上去。借着力顺势起来了。
许是久坐脚麻,更许是起来时某人暗中使了力,钟灵再入其怀。
苏世秀顺势便揽了她,二人往城西飞掠而去了。
钟灵躲在他披风里头,只冒出一个小头透气。一路无言,暗自思忖着二人如今这情形。
待进了庄子,苏世秀放了她下来,正要张口,那丫头已扭身跑开了。
只往背后挥挥手道:“今儿太晚了,明儿一早我去城外送你,有什么话到时再说。”
她得回被窝里理理清楚,接下来要如何是好。
这人是个狗皮膏药型的,她装傻充愣也有一阵了,可是行不通。
苏世秀见她逃也似的速度,暗笑,也不能逼这丫头太狠。
今儿够了!
便转身回城去了。
他们二人走得快,前面那伙人也才刚到不久。
这边钟灵到小院门口时,见里头灯还亮着。便知她爹娘都还未歇下,只怕还在等她。
才推门进去,便见正厅大门敞开着,钟兴维夫妇两正就着火盆坐着。
那二人听了这边动静,扭过头来。先是放下心来,随后便是唬了脸,让她进屋坐下问话。
方才听了她大哥的话,二人忧心之余,也下定了决心,约束这丫头刻不容缓。
那苏世子明显对他家闺女有意,只是这些大户人家的子弟,能有几分真心?便是如今心诚,往后日子长了,可难说。
她年纪尚小,不懂这些,可别被人拐偏了去。
他们小门小户的,将来便是说理也没处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