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人果真是心有灵犀，怎么的才相识不久便相知相通了？若是从前，你定会说些什么大刀阔斧得宏图壮志，哪里会是这般计算？前些日子粮线被阻，天雪这丫头毫厘必究，总能够把所有人力物力安排得妥妥当当，每一个细节都算计得狠辣。”

韩沁看了一眼空落落的两侧，从前应是有一品唐红剑配着的，现在只是这一身黑衣，道：“从前心高气傲罢了，如今丢掉了许多东西，反倒是轻松了许多，很多事情也看得通透了些。我如今已经剩不下什么了，就只能够在这些小事情上面斤斤计较罢了。”

林绮丹在旁看了着实心酸，原先是一个多么一起风发的孩子，如今却……

“斤斤计较便斤斤计较吧——，这个词对于如今的羽山国而言可不是个贬义的。”

“不过……”韩沁犹豫了一下——“回天雪是承了太皇太后什么任务不成？前日二哥已从北疆回来，询问一番，说是她和小羽早已离开。”

“你刚才犹豫了一番，说明你还懂得分寸，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钟离慕贞摸了一下手上的龙头戒，道：“正好绮丹今日在堂，就一并说了吧，免得日后我咽了气，反让那两个孩子不明不白地蒙上了逆贼的冤屈。许他们做他们觉着正确的事情，这是我给他们的权力，不加以干涉也是我给与他们的承诺，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在做些什么。”

“母后……，你为何要让他们这样肆意妄为？先不说他们来路不明，况且……”

钟离慕贞摇头叹气一声——“红月夜天狼同金线巨蟒都认了的人，信不过？你们知否，那日在英雄大会上乘着他们飞翔而来的的巨鸟是何物？虽然老身也是一个无知的后辈，不过那确确实实就是裂天白羽！”

“裂天白羽？”林绮丹同韩沁比起钟离慕贞更算是后辈，哪有机会识得这样的神物。

“传说——裂天白羽是羽山大神的化身，就算是历任羽皇也不一定能够得到它的认同，他们两个的来历还能够容我们猜疑么？”

林绮丹问：“那依母后的意思，是打算把军中大权交给回天雪和回小羽不成？”

“未成。未成。就同你们一样，我也同样心存质疑，那两个小娃娃究竟担不担得这杆大旗。我们韩家还不能够当这甩手掌柜，况且军中将士也不信服，这就是我同你们提前交代清楚的原因，你们一个是当朝太后，一个是伟大的沁王大人，将来若是能够为他们说上两句话，也能够缓缓僵局。”

钟离慕贞握着林绮丹的手，道：“绮丹，母后并不望你能够担下羽山国这大任，只望你日后能够代我扶他们一把，母后可否信你？”

林绮丹跪下道：“儿媳绝不负母后的信任。”

突然！握住她的手紧了一下，钟离慕贞瘫倒在地——

……

床上——

林绮丹用毛巾卸去钟离慕贞艳红的唇脂，露出的双唇是泛白的。

钟离慕贞在逼退韩磊时，紫袍金甲、白发束髻，英气十足，不输当年气色。若不是离开了唇脂的伪装，着实是想不到那样一个中气十足的人居然受了这样重的伤……

不敢声张，悄悄请来了大医师，谎称是给韩沁看的病。

“回禀太后娘娘，太皇太后虽外貌不显，但是却逃不了年岁已高的事实。同韩磊一战中伤了对方的元气，也伤了自己。好在太皇太后身子骨扎实，待老臣开剂药，好好休养就可。”

大医师犹豫一番：“不过——，请恕老臣多言。太皇太后目前的伤势虽不至于危及生命，但是撑不住韩磊下一次来袭。”

“为了小心谨慎，太皇太后的药剂麻烦大医师混于沁王的药剂当中，好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