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喝……”韩沁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胸脯上的肌肉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连带着钟离慕贞插进去的针也被一点一点地推出来……

林绮丹抚摸着他的脸，声嘶力竭地仰天哭喊道：“回天雪！你在哪？回天雪！回天雪！”

钟离慕贞摇摇头，心里默念道：逃不掉的！逃不掉的！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呵——，千算万算终究是没有料到韩磊居然能够请出焦灵谱。任沁儿一路逃回皇都，这死穴是被那贼人捏死了。

“丹药已用完，鱼卵也服尽。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们都尽力了，剩下的就听由天命！宁儿，立刻用软钢绳将他困起。这针有六寸长，若是他真的控制不住，针出时，就由我这个当家人亲自结果了他的性命，用烈火燃尽他的尸骨，免得祸人！”

“是！”

……

离青州不远——

“前方探报——韩磊的军队正在青州外，大肆奏起乐曲却不进攻，不知意欲何为。”

“乐曲？”回天雪放下手中的烤狐狸，从包袱里掏出一包椒盐，均匀涂抹……原本还打算着让连夜赶路的兄弟们休息休息，明日好用满满的精气神回归大部队来着，看来今晚也是留不得。

“若不是有十足的信心为拿下青州提前庆贺，那就是有诈。无论无何这青州一破，差不多就是开门迎客了，所以这地儿是玩玩丢不得的。让兄弟们把晚饭分分，边吃边走，尽早赶到青州。”

于是，出现了这样一手拿着烧饼，一手帮衬着撕咬嘴上叼着的狐狸肉在密林里飞跃的场景。

“嘘——，把嘴上、手上的油抹了，别留香。”

来到临近青州的一个小山丘上，居高临下地可以看见青州城内的民宿灯火。回天雪听到了这乐声，淡淡的、不强烈浓厚，却很悠长，emmm...哀凉得很，哪里有什么大功告成的大喜，还在这乐声里嗅到了些嚣张的挑衅……

“是什么样厉害的乐器可以让声音从青州外的地方传过来覆盖住整个青州？这年代难不成还能够有那种黑进电脑操控整个城市的广播体系的操作不成？”想当初，回天雪和回小羽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去深研黑客技术，提高自己的职业修养……

狐明灵道：“乐器应该都只不过是常见的乐器，这声音都是用焦灵推动过来的。”

焦灵？同二宝那样是红色的？

“就像是修昊那样的以琴音制敌么？可我怎么看不见焦灵？城中也不像是有被中伤的情况。”回小羽眯上眼睛，再看看，都是些常见的灯火罢了。

“估计就像是那些红外线一样吧。当初你对上修昊的时候，他一开始不也这么想着悄无声息地把你撂倒么。”

小羽轻咳了一声，翘着双手道：“修昊的实力我是领教过的，有他在，这功夫还不至于成问题。”

“我和小羽先去报到，高明你就领着大家躲开暗卫的察视藏在这片地儿，等得了我的指令再过去。顺带着假装、不经意地探探这儿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若有什么异动，好及时汇报。”

“是！”

……

为了避免控制不住局势伤了无辜，韩沁被捆到了平时大集会才用到的开阔地上——

除这些个知事者，其他无辜的士兵都被遣去固守岗位了，就连韩溪月偷偷派来打听消息的小兵也被发现然后赶走了。

“三寸了。”韩沁胸前的针已经被他逼出三寸了。

一锅桐油也已经备好。

钟离慕贞坐在椅上，擦拭着她的青鸟剑……她的唇脂连同血一起抹掉了，把苍白的自己展现在他们面前……

“上次与韩磊一战，已深知自己的命运，原想保着沁儿，至少能够在老身离去的时候给你们留下个依靠。沁儿没了，我也躲不开了，以后——就要靠你们了。”

……

静静地——只有焦灵谱的声音、韩沁呻吟的声音还有木柴被烧得劈里啪啦的声音——

红枫姑姑查看一番道：“四寸了。”

林绮丹凝视着他，默念：沁儿，一定要撑住——

……

不等红枫姑姑汇报，钟离慕贞提剑而起一步一步地走向韩沁，面无表情道：“五寸已出，离去吧——孩子！”

举起剑——

传来细细簌簌的踏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