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过后的沈长风，脸色苍白如纸，也不能吃任何东西，靠着输液维持生命，整个人也以看得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甚至连拿东西的力气都没有。

沈佳越依然在一旁照顾着，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一直追问赵医生，有些事情，即使赵医生不明说，她也能猜到一些了。

倒是其他的医生过来的时候，会突然的提起一句，“沈小姐，你男朋友怎么没过来？”

沈佳越察觉到沈长风的目光，只是淡淡的说道：“他最近工作很忙，我让他先忙工作，等结束了，他就会过来了。”

沈长风知道沈佳越的性格，也不再提回家，只是他话也变得很少，醒着的时候会常常发呆，睡着的时候，也常常因为疼痛时不时的发出几声闷哼。

这天沈佳越给沈长风擦洗完身子，他开口说道：“佳佳，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好不起来了，这里越来越疼了，你觉得再次手术，我还有治好的可能吗？”

沈佳越站住没有说话，突然将手里的水盆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你想要我说什么呢？想告诉我，即使我再努力，也改变不了事实吗？还是提醒我，别做梦了，我终究是会失去一切，我不配拥有亲情，不配拥有关爱我的人，是吗？”

“还有小江……”

“小江小江，你天天把他挂在嘴上，那他没有出现之前，我是怎么度过的？沈长风，你总是那么自私，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难不成我就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吗？你肆意给我安排人生，我就一定要按照你安排的轨迹走下去吗？”

“佳佳，对不起……”

“这三个字，我这几天已经听到太多了，你不就是想要回去吗？我去问赵医生，如果第二次的手术不能成功，那么一切随你的意。”

说完，她就推门而出，直奔赵医生的办公室。

沈佳越也不再浪费时间，直接问赵医生，第二次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赵医生不知道为什么沈佳越会突然情绪波动这么大，不过他还是让沈佳越先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水。

“既然你这么直接，那我也就直说了，第二次手术的成功率并不高，而且你父亲的术后恢复你也看到了，他的身体很虚弱，我不建议再开刀，可以通过慢慢化疗，但是这样，也只是拖着而已，还要配合药物治疗。”

“就是说也就只是延长生命而已，身体是不可能恢复到以前了是吗？”

周医生的神色带着一丝歉意，“沈小姐，对于癌症，医学上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你父亲的病，如果选择慢慢治疗，也许有一天会有治愈的可能，但是这中间需要很大的信心和坚持，我不知道你父亲是否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一番话说的很清楚，沈佳越的心也早已沉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赵医生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地方，慢慢的蹲下来抱着自己，将头深深的埋进臂弯里，她现在真的想什么都不管了。

沈佳越整理好心情，心里已经做了一个决定，向着沈长风的病房走去，身后却是传来声音，“佳佳……”

转身，发现是江弈，他看着沈佳越，眼神里透着几许不安和慌乱，几天不见，他似乎憔悴了一些。

沈佳越就这样看着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要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有些话她是应该跟他说了，既然他已经来了，那么现在就说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