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丈夫献祭了自己的灵魂，召唤了恶魔？”阿尔索斯有些傻眼地将一盘炸鸡腿放到桌子上，看着眼前的女人惊讶地道。在恶魔的世界中，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为了别人牺牲自己……这是无法理解的事情。

恶魔的繁衍不依靠生育，他们没有所谓的孝悌感。对于他们而言，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背叛，出卖，牺牲队友都是家常便饭一般。正因为如此，在漫长的岁月中，虽然恶魔并不缺乏强者，却还是被万神殿压着打。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萨格拉斯出现，并建立燃烧军团的时候，没有一个恶魔提出异议，他们没有胆量，或者说在他们的世界观里，并没有舍生取义，挑战不可能战胜的强者这一选项。

“是的，我的丈夫献祭了自己的灵魂，取悦了一位虚空中的大恶魔。就是他用我丈夫的血肉，刻画了这个房子中的魔法阵，保住了凯丝的灵魂。”艾琳娜声音低沉地说道。

“用生命力转换成暗影能量也是他教你的？”

“不，这是女术士集会所的一个术士教给我的，她想要我加入她们，但前提是我必须抛弃凯丝……”

“从某种角度上将我甚至已经有些佩服你了。”阿尔索斯有些认真地说道。这对人类夫妇的无私，甚至说是愚蠢，打动了他。虽然按照他的思维逻辑，抛弃这个倒霉的孩子才是正确的做法。只不过……

“有趣的生物，这算是对你的奖励。”阿尔索斯将手中的珠子塞到了女人的手中：“这些能量足够你的女儿活到下个世纪去，当然，如果到那个时候她还没办法让自己的精神稳定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对了，你知不知道这个法阵究竟是什么？”

“难道不是用来稳固灵魂的吗？”女人有些疑惑地问道。

“从某种程度上讲，它确实用稳固灵魂的功能。”阿尔索斯说着，端着盘子站了起来：“鉴于你已经满足了我的要求，你们可以走了。”

“你不准备抓我回达拉然？”

“抓你干什么，闲的蛋疼？”

生怕阿尔索斯反悔，女人砰地撞开房门，到女儿的房间，一把抱起女儿撒腿就跑，生怕这个有些奇怪又有些神经质的法师反悔，将她和女儿一起带到达拉然审判。

站在窗边，阿尔索斯看着两道在夜色中疾驰的身影，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并没有告诉那位母亲，他们夫妇用灵魂换来的，她这一年用生命力灌注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暗影囚牢，用于囚禁实体生命，剥离灵魂，用高浓度暗影能量囚禁被关押着的灵魂。因为在囚禁过程中灵魂将无可避免地被暗影能量所腐蚀，所以被关押者将会承受巨大的痛苦。这种痛苦不是肉体感觉所能引起的痛苦可以比拟的，它将直接作用于灵魂。

也就是说，在一年的时间内，那个小姑娘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楚。这种带有惩罚性质的囚禁措施一般被用去关押那些不愿合作的强硬分子，对于一个人类小女孩而言，无论如何，都太过残忍了。

真是个神奇的种族啊。

摇了摇头，将手里的鸡腿啃干净，鸡骨头随手丢到角落中。拿破烂的窗帘擦了擦手，阿尔索斯迈步走向地下室。在地下室正中，静静躺着一具人类骸骨，在骸骨上，已经不剩一丝血肉，甚至连一点残留的灵魂都不存在。

“献祭的还真彻底啊……”蹲下身子，扒拉一下地上的骸骨。已经被抽取了能利用的一切，空荡荡的骨架砰地变成了一捧灰，砸在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就像是这个甚至连名字都已经被人遗忘的法师学徒一样，一转眼，便消失无踪。

随手将灰尘扇去，站在地上那无比简陋的魔法阵上，阿尔索斯用脚尖灌注了一丝能量进去。刹那间，原本黯淡无光，宛若小孩子涂鸦的法阵骤然散发出了一道道墨绿色的光，空间开始波动，暗影浓度急速上升。好在阿尔索斯在刚来的时候就在外面布置了结界，否则仅仅这一下，就会惊动达拉然那些神游天外的大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