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般的池地世界。
“方哥哥,这里很诡异!”江灵月抓着方易衣袖,轻声细语道。
方易张张嘴,刚想说话,一道声音忽然响起,虽然微弱却非常清晰。
“活人!”这道声音很轻微虚弱,但是在死寂的深渊,宛如地狱使者催人魂魄,让人毛骨悚然。
江灵月以最快的速度把方易拉到身后,然后祭出一轮玉盘,用自己最强大的宝器,对准前面荧光洒落不到的黑暗。
“你是谁?”江灵月道,神经绷紧,保持着最佳状态。
“太清天宫弟子?”那道虚弱无力的声音接着响起,反问道。
“先说你是谁?”江灵月,道。
“我是谁?我是太清天宫浩字辈的宁浩远,从我自缚在此过了八百载,按照辈分来讲,应该是你的师爷辈吧!”那道声音虚弱不堪,这段话断断续续讲了很久,还停下来急促喘息未定,猛咳不断。
“宁浩远?祖师爷?”江灵月身为太清天宫弟子,还是太清主脉,自然知道宁浩远是谁。
宁浩远是一位天赋异禀、资质惊人的天才人物,还是当年的化龙榜第二名,当年不知因为何事,离开师门远游,便从此毫无音讯,很多人以为这位盛名不凡的天才,已经死在某处。
如今,已经被定论死去的祖师爷已经就在自己面前,江灵月诧异不已,半信半疑。
“女娃子,你刚才运转的是《太清诀》对吧!我也修炼过,你的一呼一吸、体外灵元引流、祭动宝器手法,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宁浩远声音,虚弱到极致。
宁浩远讲到《太清诀》时,说出自己的感悟、解义,江灵月原本半信半疑,等到他说出体内某条偏僻的经脉、孤僻的窍门时,江灵月完完全全信了,因为这几处对于其他修士相当于鸡肋的存在,对于他们可是洞天福地那般重要。
“祖师爷,你为何在这?”江灵月悉心听讲后,一字一句都记在心中,默默回忆几遍后,确定不会出差错,才回过神开口询问道。
“我当年因一时听信谗言,做了一件极大的蠢事后,便自束在此,用这残身镇压住着火山灵眼,以免天灾暴乱生灵涂炭……”宁浩远开口道,随即一阵猛烈的咳嗽,伴随着铁链叮叮声,金属声盖住他蚊子般虚弱言语,后面的话,江灵月和方易两人听不清楚。
江灵月不由觉寻声向前,方易看到她没有任何犹豫,也放下警惕的神经,跟在身后,借助悬浮在空的珠子光辉行走。
“祖师爷!”走在前面的江灵月惊呼道,身后十几步远的方易,快步走上,最后看到一座神坛上坐着一具干枯的人体。
那具干枯的人体,薄如蝉翼枯黄的老皮,披在瘦骨嶙峋的骨头上,眼窝深陷不见眼眸,像是两个黑洞,很是恐怖,近乎是一具枯骨的头颅上,耷拉着两三根枯发。
一件古旧的法衣披挂在身,巨大宽松,五根手臂粗的紫色铁链,从神坛地上串起,分别洞穿枯体的肩胛骨、盆骨、锁骨五处。
神坛下满地骨堆,有暗紫色的兽架、淡青色的骨掌,碎成骨堆的巨大头颅,密密麻麻堆成一座小山,在神坛后方。
这幅画面很恐怖诡异,枯体、黑洞的眼窝、枯黄薄皮、骨头嶙峋,很难想象这具枯体是个活人,还是八百年前叱咤风云的大修士。
江灵月看到这一幕,痴呆不已,她从丹门“小天地”祭出一把玉剑,手持玉剑登上神坛,想要劈开紫色的铁链。
宁浩远一条干枯脊椎骨,支撑着最重的头颅,此时缓缓摇摇头,说道:“我自悔做过不容原谅的错事,若是我想自己出去,又何必自束在此?”
枯体嶙峋的宁浩远,说到最后似乎扯到锁骨上的铁链,一阵猛烈的咳嗽和哗啦啦响的铁链声。
“八百年了!从未有活人来过此地,以为我会残死在这,想不到临死前遇到你们,来来来,能不能陪我聊聊天?”
“嗯!”江灵月收走玉剑,施礼问安,持弟子礼,最后坐在神坛上。
方易也跟随江灵月登上神坛,坐在她旁边,凝眼看着这位浩字辈的叱咤人物,只是他不知道这位当年化龙榜第二,可是太清天宫古今最年轻的峰主。
此时,江灵月问道:“祖师爷,您说的极大错事是什么事?”
宁浩远深邃黑洞的眼窝,方易仿佛感受到他在看着自己,过了片刻后,才收回注视。
“我做了极大错事,就是亲手杀了我师父的骨肉!”宁浩远像是扯动到心灵某处心弦,五根紫色铁链哗啦啦作响,他低着头,最后一些话喃喃自语。
“祖师爷!不如跟我走吧!”江灵月,开口道。
“不了!我也活不久了,大临当头,你们能来到这里,已经感激天待我不薄,你们近前来,传你们我这生对天道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