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世人嗟叹十里桃花的繁花盛景却不知最美的是花般凋零的刹那,随风起舞的壮阔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心醉。
青瑾一身紫黑色的长袍负剑立于桃花林中,因着是闲暇的时间,所以她并未穿着武人的劲装,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剑舞反增添了一丝挥毫泼墨的大气。剑三里面万花校服一般都是紫黑、紫红的色泽,不知不觉得青瑾的穿衣习惯便偏向了紫黑色,就如三国之时她偏爱黄色一般,金灿灿的总是二小姐的代表。一头青丝被丝带松松的挽就,将开未开带着一份潇洒惬意。
她手执千叶长生,剑身仿若一泓清水,其上点缀的金色叶片在紫黑色衣袍的衬托之下显露出一种庄重。白玉一般纤细修长的手指搭在剑柄上,忽而一阵风起,漫天花瓣脱离了枝头在风的追逐之下飞入半空。青瑾的身形也随之一动,大袖飘飞,青丝舞动,剑光若水在花瓣间纵横。劈、斩、截、撩、挑、钩、刺,穿、抹、扫、点、崩、挂、云,只是一些基础剑法的组合,在那样的美景之下,那样美的美人手上便成了一副无法言喻的画卷。
墨文濯不知道何时步入了桃林,他斜倚桃木静静地观看着青瑾的剑舞,他的嘴角噙着笑意,每一次观看师妹的剑舞都是一种享受。青瑾察觉到了他的走近,回身直刺,千叶长生抵在了他的下巴上,语调轻佻带着一丝暧昧,“美人儿,听闻你善箫,不如为我伴奏一曲如何?”
墨文濯眉眼弯起,一派无可奈何的宠溺,取出腰间的竹箫放在唇边吹奏起来。箫声呜咽,忽高忽低,忽远忽近,恰如明泉飞溅犹如深夜银河静流。青瑾淡淡一笑,转身千叶长生随她的身形画出美妙的弧度,一箫一剑,配合的恰到好处,叫人看了都要痴了。才子佳人,英雄美人,自古不外如是。
暗处静立的十一看着这对天作之合心口却涌上了一股细细麻麻的痛。他自是熬惯了刑的,对于疼痛最擅长忍耐,但如今却觉得有些站立不住,心口并不是很痛却叫人难受到想要逃离。他有些羞愧的想,看来他这几年真的是越发的退步了,主子待他这般好,处处为他着想,每次都拐着弯儿的不教他受罚,而他现在竟然连这样小的痛楚都忍不了了。这样的他以后又怎样保护住子,为主子办好事情呢。是不是该跟主子说一声让自己回炉重训,但想想这几年主子对他的态度主子大抵是不会同意的吧。
不过主子就要除掉鲜卑之患了,到时便会返回京城,回京之后自己就可以找个借口回训练营回炉重训了,他一定要好好地训练自己,不能再这般软弱的连疼痛都忍不了了。
箫声减缓,青瑾也一剑舞毕,她持剑而立笑嘻嘻的看着墨文濯,“师兄,你的箫声真好听,以往怎么没听师兄你吹过?”
“你这几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如何能听到?”
青瑾吐吐舌头,立马转移话题,“师兄,我的剑舞完了,你赶紧说说你的计策啊,不准赖皮的哦。”
“好好好,走,我们去那边说。”墨文濯带着青瑾走到了桃林深处的一座小亭子之中,“阿瑾,这三年我看你苦练燕山铁骑,是想要千里奔袭鲜卑王庭一举将其重创?”
青瑾毫不意外自己的意图被猜到了,只是有些苦恼,“对啊,现在兵练好了没错,但是我发现就这一万人,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岭山关之后有一处山谷名为陷马谷,陷马谷之中有一处沼泽。”青瑾迷茫的看着师兄,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这两个有什么关系嘛。墨文濯看着青瑾这副迷茫的模样特别的可爱,不过最近几年阿瑾事事依赖他,到现在连脑子都不动了,“阿瑾,好好想想,以你的智慧肯定能猜到我的意思的。”
青瑾眨巴眨巴眼陷入了苦思,忽然眼前一亮,“师兄的意思是将鲜卑大军引到那里一举消灭?然后我就可以率领骑兵直冲鲜卑王庭,一举将其击垮。可这太冒险了,万一鲜卑大军没去陷马谷,岭山之后可就再也没有天险坚城可以阻挡鲜卑的铁蹄了。”
“那阿瑾要不要与我玩一场豪赌呢?”墨文濯嘴角勾起,其实事实如何早已经不言而喻。阿瑾本就是个爱冒险的人,更何况如今也没有多少时间供他们挥霍了。别看现在大祁表面一片风平浪静,暗地里早已经波涛汹涌。若不是当年阿瑾出奇招埋伏魏王大军,使得魏王损兵折将,灰溜溜的退回了山东,压住了各地藩王蠢蠢欲动的心,恐怕他们早就起兵反了。
而现在距离那件事情已过了三年多,他虽然没有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但是从阿瑾的表现上可以知道,小皇帝恐怕现在在帝京已经快要压不住那些藩王了,他们需要一场大胜仗使得那些藩王投鼠忌器,再等几年,等他们的实力更强之后再将其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