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姜荼歌面露不屑道:“父亲年轻的时候可能着了赵氏的道。可如今父亲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青稚书生,他在官场上浮沉多年,要的早已不是当年那点儿微末的情意了。如今对父亲而言,又有什么比得上姜氏满门的荣华,他的权位呢?”
陈姨娘拢了拢眉,叹了口气,颇有几分不解道:“可是你父亲他这么多年来,越发的纵容大夫人,什么事都任由着她胡来。她如今在姜府,谁敢说她半个不是,便是不死也得脱层皮。若是相爷只为了自个儿与姜氏的权势,不应该巴结你才对吗?”
赵氏那点儿微末的权势地位,怎么比得上氏族出身的魏国公府。那可是实打实的开国功臣,便是连皇帝都得敬重三分的人物。尤其是魏氏出了一个皇后,这可是不得了的事儿。
这几年魏国公府本就风头正盛,太子殿下虽说不是魏皇后亲生的,可到底是被魏皇后养大的,怎么着也有感情在。
更何况,明眼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对大小姐是有那么几分情意的。再加上大小姐的身份,也是配得上那东宫太子妃的位置的。若是来日,大小姐嫁给了太子殿下做了那太子妃,相爷顺理成章不就成了国丈么?相爷如此精明的一个人,怎会想不通这般简单的道理?着实又几分让人想不通。
姜荼歌却看的很明白,直言不讳道:“父亲觉得我是个意外,不好管控。更何况外祖父那边儿盯着呢,也轮不上他来管教我。便正是因着如此,他才更希望大夫人与我相互制衡,谁也讨不了好,这样才对他有益。”
顿了顿,姜荼歌面上浮现出一丝讥销之色,冷声道:“父亲这点心思,我早就看明白了。赵氏蠢不自知,还以为父亲对她纵容是如当年那般宠爱才如此,殊不知自己不过是父亲的一枚棋子罢了。”
若不是当年为了迎娶大夫人赵氏过门,离京城中流言四起,颇为难听。那时父亲正风头正盛,皇帝一怒之下差点将他贬出离京城。若非母亲当时面圣求情,父亲哪有今日?!
从前父亲不过是个薄情郎,自私自利,如今却心肠歹毒,为了权势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呵,赵氏?赵氏在他想要的权利下,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些年来的,除了赵氏,父亲又何曾在女子的身上犯过这种错。他不贪恋美色,他只想要权势。正因如此,他才害怕走路一步,背负半个污点。
陈姨娘淡淡地叹了一口气,不过一想到昨儿晚的事,她心里又舒畅不少。被大夫人欺压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出了一口恶气,也算是值得高兴的一桩事。
“不过好在这次砍掉了大夫人的一只左膀右臂,她又被相爷训斥了,想必这段时日,应当会安分不少。”陈姨娘笑道。
姜荼歌神色冷峻的摇了摇头,眼底眸光晦暗,沉声道:“不,恰恰相反。正是因着这事儿,大夫人怕是心里多有不甘,过不了两日怕是就得出手了。陈姨娘与三弟,可切要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