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荼歌微微垂眸,听着姜琬音的伤心欲绝的控诉,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既然她想要告状,想要看着父亲为了她而责罚自己。那她今天就让她好好看看,看清楚她们这位好父亲,到底是自己的女儿重要,还是他心中的权势重要!
“父亲,您这次一定要为琬音做主啊。大姐这一次真的太过分了,您看我这一身的伤,便是父亲您从小到大都没舍得这般打过我。她却为了一个贱奴,这般羞辱与我,若是此事传了出去,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呐!”
姜琬音说着,眼泪簌簌落下,一副我见犹怜的委屈模样。
姜华盛心中最为厌烦女子哭哭啼啼的,他皱了皱眉头,看向姜荼歌,问道:“你当真为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奉月,打了你三妹?”
姜荼歌斜了姜琬音一眼,冷笑了一声道:“她身上的伤确实是我打的,但是不敬长姐,难道不该打么?!”
姜华盛被她凌厉的眼神震了一下,就听姜荼歌继续道:“奉月确实是我在衢城救回来的,我怜他孤苦无依,兄长便将他带了回了做个侍从。”
“可是三妹呢?”姜荼歌冷笑了一声,继续道:“你今日刻意难为他,不也是知道他是我带回来的吗?我若非是无意间撞见你打了奉月,恐怕他今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姜琬音被她质问的愣了下,旋即怒道:“他不过是个下人,我可是府里的三小姐,是他的主子。他对我不恭不敬,以下犯上,难道我不该教训他吗?!”
姜荼歌眯了眯眸子,眼底含着一抹戾气,轻轻“哦”了一声,冷笑道:“这么说来,三妹也晓得以下犯上的道理了。”
姜琬音一愣,瞬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就听见姜荼歌质问道:“那么三妹可曾明白长姐如母的道理?!我今日不过是想带走奉月,你便拿出鞭子想要抽打与我,若非奉月替我挨了一下,恐怕此刻在父亲面前告状的人该是我吧?”
姜琬音一时间愣住了,她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因着姜荼歌没受伤,她倒是不记得先前是自己先动的手。如今被姜荼歌挑破,若是父亲生气,她可——
姜荼歌也没等姜琬音反应过来,便命奉月脱下了外衣,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却见上面沾染上了血迹。
看到那抹刺目的红,姜荼歌瞬间便反应了过来,眸光沉沉地看了奉月一眼。
奉月低着头,装作若无其事的解开中衣,里面的一层内衫早就被鲜血染透了。
姜荼歌不过是想给姜华盛看看奉月包裹的纱布,看一看他有多少伤口,叫他知晓姜琬音并非是他心中柔弱温善的女儿。可是没想到奉月早就料到了,所以在来的路上故意落在最后面走,故意撕裂伤口,让鲜血渗透出来。
奉月小心翼翼的脱下内衫,额上已经是大汗淋漓,就连唇瓣都失了血色。
只见他瘦弱的身躯上缠满了纱布,可现在这些纱布早就被鲜血浸透。白色的纱布染成了红色,还有血水顺着脊背淌下。
姜荼歌有些不忍,也有些生气。奉月这是对自己下了狠手,原本五分的伤,现在却有了八分。她那个药金贵的很,给奉月上了那般多,只要他好好静养着很快就能痊愈。如今倒好了,怕是得养上好一阵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