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心中困惑,转念却又想到今日姜荼歌进宫给皇后请安一事。又将这些时日发生之事推算了一遍,顿时心中一凛,急忙问道:“莫非她挑唆太子殿下追究刺杀一事,殿下不肯放过我们?”
姜华盛冷冷觑了她一眼,恨恨地道:“若不是你作死做出这种事,现在又怎会惹出这些乱子?眼下若非为了替你处理这些事,我又怎能容忍自己的女儿同我这般嚣张无礼!”
大夫人顿时犹如醍醐灌顶,明白了姜华盛的意思。
原来今个儿晚上相爷与姜荼歌争执的便是此事。她若是知晓,当真不会一头撞上来。此事原就与她脱不了干系,如今可倒好,反而越闹越大,若是当真走漏了风声传到陛下耳朵里,只怕是——
大夫人小心翼翼地抬眸睨着姜华盛,低声问道:“太子殿下可是会追究此事?”
姜华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缓缓摇了摇头,嗓音沉冽道:“此事倒是解决了,不过荼歌一定要我给她一个交代。我倒是想问问夫人你,你觉得我该不该给她这个交代呢?”
大夫人连忙低下头去,在心里将姜荼歌怒骂了几声,对她记恨的要死,口中却是悔恨道:“妾身已经知道错了。我原也不是真的想要害荼歌的性命,不过是她如今越发野性难驯,只怕是日后也这般招摇,会给姜家惹来大祸患。妾身不过是想借着子侄的手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收敛一些罢了。”
大夫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摊手道:“可谁承想,我那个子侄素来性子古怪,不受劝教,竟然胆敢做出行刺太子这种事。如今出了大乱子,妾身知道相爷心中不快,对妾身也多有埋怨。可事情已然发生,无可更改,只能瞧瞧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的了。”
“若荼歌当真怒气难消,妾身愿受责罚,以求平息荼歌心中的怨念,让此事就此过去。”
大夫人说的大义凛然,姜华盛却是一个字儿都不信。夫妻这么多年,她什么性子他不知道啊。如今还要伪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倒是实在令人心中作呕。
姜华盛也有些觉得厌烦,懒得再与大夫人多说半句废话,便道:“此事皆因你而起,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你必须堵上她的嘴。若是她真把此事捅了出去,这后果你能承担,你们赵家能承担,我却绝不会为你的愚蠢而承担。”
姜华盛淡漠无情地说出这番话,大夫人原是觉得心中有愧,又因着这事有些抬不起头来,便神情肃穆的听着。她原以为此事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太子选择了悬而不发,相爷又亲自处置了这件事,她原是不用担忧的。
可谁也没料到,姜荼歌竟会与相爷起了争执,还连累到了她!
眼下听着相爷的意思,竟然是全都不顾及她的脸面以及赵氏南门的性命,打算将自己撇个干净了。
“相爷的意思,难道是要大难临头各自飞吗?”大夫人瞧着姜华盛,冷冷地质问道。
姜华盛眸光冰冷地看着大夫人的面容,眼底没有丝毫情绪,有的只是无尽的寒芒。他盯着大夫人看了几瞬,便语气凉薄地丢下一句:“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言罢,他便突然起身,向外走去。
他从大夫人身边擦身而过,眸光未有片刻转流。他抬起右脚,方要跨过门槛,大夫人却突然开口问道:“敢问相爷,如今可是对妾身厌烦了?心中已然对妾身没有半分的情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