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妇!”姜华盛厌恶地磨了磨牙,声音冷地没有丝毫温度:“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回了赵家之后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怎么说,你心里应当清楚。今日若非我拦下了魏国公,只怕此刻你早已身首异处了。我早就警告过你,如今走到这一步,也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人无尤!”
大夫人嘲弄地看着姜华盛,冷笑道:“相爷当真以为魏国公那个老不死的会杀了我吗?这里可是丞相府!他即便权势再大,声名再显赫,也总得顾忌顾忌他那张老脸吧?可相爷却信了他的话,莫非就是在借坡下驴,故意休了妾身吧?!”
“愚蠢!”姜华盛冷冷怒斥道。魏国公的性情他最是了解不过,爱惜声名不敢杀了赵氏,这话当真是可笑。他会在意杀了谁吗?会在意后人如何评判他吗?不,魏国公不会在意的。即便是真有人背地里嚼舌根,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儿说。即便是他今日果真杀了赵氏,皇帝也会替魏国公将此事压下来。今日赵氏将魏国公请到府上来,无疑是自掘坟墓,谁都救不了她!
但赵氏有句话说的倒也对,他确实是在借机休了赵氏。夫妻数年,赵氏的所作所为越发过分,屡次跨过了他的底线。为了声名,他都一再忍让。可是今日之事却让他彻彻底底看清了赵氏,若是再继续放任赵氏,只怕真会为姜府引来祸患。
“哈哈哈哈……”大夫人大声笑了出来,笑的眼泪从眼角挤出,笑的花枝乱颤,更似疯妇。
片刻后,她忽然便不笑了,眸光怨恨地瞪着姜华盛,冷声道:“都是借口!”
姜华盛不欲与她多费唇舌,便直接了当地道:“多说无益,既然今日已当着众人的面休你出府,你便尽快安排吧。若有要收拾的,便抓紧一些,我会安排人送你回赵府的。”
姜华盛说的极没有感情,就仿佛在说一个立即发卖出府的婢女一般,冷冷道:“至于你的嫁妆,我会着人安排清点,不日送回赵府。今后男婚女嫁,便再无干系了!”
大夫人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这话真当姜华盛毫不犹豫地说出来时,大夫人眼角淌下了两行泪水。
夫妻十余年,终究是走到了尽头。
“相爷要休了妾身,妾身自然无话可说。只是琬音与疏朗还小,尚且需要照顾,您——”大夫人欲言又止,最终咬了咬牙道:“无论妾身如何,她们都是您的儿女。”
姜华盛冷哼道:“自然,她们依旧是我丞相府里的千金少爷,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言罢,姜华盛便不欲与大夫人再多说什么,便转了身朝外走去。
大夫人瞧着他的背影,面色一片冰冷,眼中的恨意沉重。
姜华盛既然下了命令,府中自然执行了起来。下午逐渐晴朗了起来,大夫人的东西颇多,但她并未让下人全都装上车,而是捡着要紧的先带上了。
姜琬音与姜疏朗倒是无人阻拦他们来送行,只是姜华盛这一次并未出现,反倒是让福坤送了休书来。
姜琬音仍有些未缓过来,惨白着一张脸看着大夫人,眼中的光芒黯然,神色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