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荼歌倏然抬手,砸了手中的筷子。那银制的筷子重重砸在碗碟上,顿时砸的碗碟四分五裂,碎瓷飞溅。
七萝还是头一次瞧见姜荼歌发这么大的脾气,吓了一跳,却见她倏然起了身,阴沉着脸色往外走去。
姜荼歌站在门口处,打眼便瞧见婆子并着两个小厮正在拱桥上拦着意欲闯进来的赵寒彻。
她咬了咬牙,沉着面容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檐下,神色阴沉道:“赵寒彻,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也容得下你撒野乱闯?!”
赵寒彻陡然听到姜荼歌的声音,顿时便看了过去,神色阴鸷地笑了笑,大声道:“你们丞相府的待客之道便是晾着客人几个时辰,也不着人出面吗?更何况你可别忘了,我按理来讲也算是你的表兄,你如此行径,也算失了礼数。”
七萝拿了件披风出来,正巧听到这话,顿时翻了个白眼,讥讽般地笑了两声,一边给姜荼歌披上披风,一边哼道:“赵大公子说笑了,我们大小姐可与你们赵家攀不上什么关系,大公子若是要认什么表妹,也应当去找三小姐才是。你这般闯进我们大小姐的院子,强行攀扯亲戚,与那泼皮无赖又有何分别?”
姜荼歌闻言,不由低低笑了一声。七萝惯是会护着她,每到这时便牙尖嘴利,丝毫不饶人。赵寒彻若是来逞口舌之快的,只怕是要铩羽而归了。
赵寒彻心中本就不痛快,如今却被一个小丫头嘲讽,顿时便沉了脸色,冷冷地道:“本公子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婢女插嘴了!”
论起怼人,七萝何曾服过软,当即便反唇相讥道:“赵大公子这话说的奇怪,这里是丞相府,是宴清楼,可不是你赵侍郎府邸的院子。我身为我们大小姐的贴身侍女,还轮不到大公子一个外人来管教!”
姜荼歌拢了拢披风,瞧着赵寒彻那张脸,气的都能滴出墨了。
她摆了摆手,示意七萝不要再说下去,自己反倒下了廊檐,朝着赵寒彻走了过去。
原先拦着赵寒彻的婆子小厮见她过来,纷纷行礼,却也没退开。直到姜荼歌看了那婆子一眼,他们方才让开路,却也不曾离去,反倒是侍立一旁,听候差遣。
姜荼歌近来御下极严,今日一见,果真有些成效。
她在赵寒彻面前一米开外停了下来,眸色淡淡地落在他的面上,打量了两眼,倒是没瞧出什么。想来大夫人病重,姜琬音出事与他而言,他根本就漠不关心。
“我就在这儿,赵大公子到底有何话要说?”姜荼歌淡声问道。
赵寒彻被冷落了整整一下午,心里原本就憋闷着火,又瞧着她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心中更是堵着一口气下不去。
打从上次二人见过面之后,他们就再也不曾碰面,这些时日赵府也闹得鸡犬不灵,与他而言倒是没什么,只是想到阖府都输给了一个女子,他深觉颜面尽失。
经过这些时日的修养与医治,他的伤虽好了七八分,可他心里也明白,他潜心修炼的武功怕是回不来了,如今能用个两三成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可若非是因着这位姜大小姐,他又何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赵寒彻恨恨地磨了磨牙,冷声问道:“祖母让我过来问你,何时会放了琬音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