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些怅然若失,倏然在木楼上顿住脚,心间的悲凉被那穿堂而过的秋风吹的愈发冷了。
七萝忽然见她停了下来,一时疑惑,正要询问,却见她看向了自己。
“在这离京城中,想要安身立命,还是得多留一个心思啊!”姜荼歌定定地看着七萝,长声叹道。
大小姐从不会跟她说这种话,七萝有些迷惑不解,更多的是内心深处翻涌而出的恐惧。
眼前这个大小姐,让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她虽在自己眼前,又仿佛生活在云端。她的心思让她琢磨不定,可她隐隐觉得,大小姐似乎有什么心事,想要谋划什么。倒是她明白,大小姐不愿意说的,谁也不可以强迫,她身为大小姐的贴身侍女,自当万死以赴。
“大小姐说的是,只是奴婢有些不明白。”七萝睨着姜荼歌,说出心中的困惑:“您之前便知大夫人与三小姐的为人,她们先前也没少明里暗里加害您,可您每次都为了大少爷与国公爷那边儿过的安稳放心一些,次次都忍让了下来,也忍了这么些年了。可为何去了一趟衢城后,您便改变了想法呢?”
此事一直困惑着七萝,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大小姐先前同她说过,大少爷今后是要接管姜家家业的,国公爷也年事已高,皇帝虽表面上宠信魏国公府,可心底里不知道怎么忌惮呢。
不管无论她多恨大夫人母女,她都不愿惹出什么大乱子,好叫外人钻了空子。所以这些年大小姐幽居在这宴清楼内,甚少与旁人来往。
可即便如此,大夫人依旧明里暗里对大小姐痛下毒手,相爷更是装聋作哑,装作不知。老夫人又许久不管府中诸事,大小姐在府中,也可谓是孤立无援。
如今她虽只道是大小姐想开了,忍不下去了,可也难免心中犯嘀咕,感到惶恐不安。
姜荼歌闻言,不由敛目一笑,神情中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戾气:“或许是病了一场,反倒是想明白了。我若是一直忍下去,只怕她们会越发放肆。我给过她机会了,她既然毫无悔意,又上赶着作死,那我也不必有诸多顾忌了。”
七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并未发觉姜荼歌答非所问,故意扯开了话题。
二人上楼换了衣裙出来,路过走廊时,姜荼歌顿足看了片刻,穿过朦胧细雨,径直看到了湖对面的入园处的那扇拱门。
此刻那扇拱门紧闭,旁边守着二位婆子,而门外便是姜琬音等人。
“大小姐,您在看什么?”七萝见她看着远处微微有些出神,自己也瞥了一眼,却什么都不曾看到,不由问道。